白母鸡之死

石榴果46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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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咕、咕咕!裴婆婆又在呼唤她的鸡回家喂食。邻居田老头的一群鸡耳朵贼灵,它们箭一般往前冲,把裴婆婆的鸡远远地甩在后面,挣先恐后抢着糠饭吃。其中一只白母鸡温文尔雅,不时捡起洒落地上的饭粒劝同伴:“这不是我们的家,我们不能这样……”

裴婆婆气咻咻把它们一个个赶出来:“这些鸡和你们的主人一个样,就爱占便宜!”

接着,裴婆婆的鸡大摇大摆进去,慢条斯理吃着松软可口的糠饭。田老头的鸡围在栅门外张望,直吞口水。一只花公鸡攀上栏栅跳了进去,被裴婆婆抓住扔了出来。只有白母鸡安静地站在它们身后,不吵不闹,显得风度翩翩。

裴婆婆的鸡都吃饭喝足,进窝睡觉,盘中还有一些剩饭。裴婆婆把其它的鸡轰走,单单赶着白母鸡来吃:“白母鸡,我看就你斯文,你那些同伴个个像土匪强盗。”

裴婆婆是说昨天中午,她一家在午睡。花公鸡它们啄开栅门的铁丝扣,撞开门而入。裴婆婆却早留一手,把满盘的饭放在鸡舍上,它们够不着的地方。花公鸡扑愣飞上棚顶,踢翻饭盘,饭散落满地,它们竞相挣抢。裴婆波赶来时,它们把饭吃得一粒不剩,一哄而散。那只装鸡食的精美瓷盘摔在地上裂成几块……

白母鸡饥肠辘辘吞咽着,时不时噎着打嗝。裴婆婆捧来一碗水给它喝,心疼地说:“你们家的主人真是作孽!鸡多多的养起来,却舍不得喂食!”

白母鸡回到家门口,主人劳动还没归,大门紧销着。陆续回来的姐妹兄弟并排站在屋檐下,又冷又饿。直到天全黑,田老头和老伴推着一手板车谷子回来,女主人一打开门,一群鸡紧跟在她脚后。田老头忙把一袋袋谷子往楼上搬,连一把谷子也舍不得喂。黄母鸡扑到谷包上,狠狠地在袋子上啄开一个口,谷子哗哗往下漏。这时,女主人气汹汹拿起扫帚赶跑了鸡,把谷子扫进箕斗,倒回袋子。破口大骂:“这遭瘟的鸡、鹰叼的鸡……”

然后,她把鸡都关进鸡舍。夜深了,鸡群还在叽叽喳喳满腹牢骚。大公鸡说:“裴婆婆和她的丈夫都是退休教师,家中没种田,靠买粮食吃。每日三餐还要给她家的鸡喂饭。我们家田老头是农民,楼上囤积的稻谷发霉了也不肯倒给我们吃,拿来卖给公家;剩饭还自已炒来吃。便让我们东偷西抢填饱肚子。”

黄母鸡说:“有几个像裴婆那样善良的人!去年我的老伴公鸡到一户人家里偷吃,被人狠心打断了腿。回到家主人不怜悯,还嫌它残废,便把它杀了!”

天一亮,田老头就早早起床打开鸡舍,把鸡赶出去觅食;女人在旁边说:“有蛋的,别忘了到楼梯下的巢里下蛋!”

白母鸡经过裴婆婆的门前,裴婆婆正在给鸡喂早餐。她见白母鸡独自走着,就放白母鸡进来一起吃。裴婆婆只有两头母鸡一头公鸡,它们挑来捡去,吃了几粒白饭就饱了,抹一末嘴,溜达去了。白母鸡的食量大得惊人,它把裴婆婆半盘的粗糠拌米饭吃了个干净。白母鸡望着裴婆婆家铺着绒丝的鸡巢,柔软整洁,心慕不已。裴婆婆的鸡多舒适啊,过着无忧无虑温饱的日子。她的鸡长得臀肥胸大,蛋却下得极少。白母鸡悄悄爬上巢,要下蛋给裴婆婆。

白母鸡咯咯报喜,裴婆婆走来一看,巢里多了一个蛋。

“白母鸡,你怎么把蛋下在我这了呢?”

裴婆婆收起了蛋,抓出一把米慰劳白母鸡。

晚上,裴婆婆来到田老头的家,把蛋还给他:“这是你家白母鸡产的蛋。”

田老头眯着眼笑,假惺惺说:“一个蛋算什么,我们白天都在外干活,这些鸡全靠你照看。”

“你家的鸡下的蛋,就是你的。邻里相互照应,那是应该的。”

裴婆婆前脚一出家门,田老头就立即变了脸。但他还得先小心翼翼地把蛋放进抽屉,接着怒气冲冲地从鸡舍中揪出白母鸡,一阵脚踢。“你这死鸡,瞎眼了,蛋都下到别人家去!”

白母鸡痛得咯咯大叫,忙钻进女人的库管。女人说:“得了,把白母鸡身体踢坏了,怎么给我们生蛋?”

田老头便停住了打。他是个极贪便宜又吝啬的人,人们都叫他铁公鸡。他每天像个小女人要数着鸡生了几个蛋,还给每头鸡造册登记产蛋量。他家养了15头鸡,每月他都要宰一头鸡炖药吃,然后又买回一只小鸡替补。哪头鸡产蛋落在最后,他就扑杀哪头鸡,使每头鸡感到自危,拼命找食,努力产蛋。白母鸡长得气宇轩昂,人见人爱,得到讫食多,营养好,产蛋量也排在群鸡之首。

白母鸡自从那晚遭到田老头毒打后,半个月来没产下一个蛋。女人埋怨说:“白母鸡让你踢坏了身子,产不了蛋,杀了它吧?”

田老头的心比女人更细腻:“你看白母鸡脸颊红通通的,像个下蛋的鸡,会不会又下到了裴婆婆家了。”

“那回蛋下在裴婆婆家,她不是送来了吗?”

“一个蛋会送,十个蛋就难说了!”田老头说。小人总是以卑鄙的心里去测度别人。

田老头放下一天的活不干,偷偷地跟踪白母鸡。他跟着白母鸡到了一处草坡,白母鸡蜇身躲进了草窠里。一会儿,白母鸡咯咯唱着歌出来。田老头跑过来,扒开草丛一看,底下摆着十几个蛋:“原来你偷偷把蛋产在外边了!”

他拿起一根竹片追打,白母鸡惊叫着逃得远远的。他弯身去捡蛋,愤愤骂道:“晚上再来收拾你!”

夜晚,鸡群感到了气氛中布满了杀机。女人在灶旁烧水,田老头在唰唰磨刀。

一只老母鸡对白母鸡说:“你真糊涂呀,怎敢把蛋生在外边呢?我们的主人鬼精,什么事能瞒得过他呀?这下你大祸临头了!”

白母鸡超然洒脱,平静地说:“早晚都会这么一天,你们别吵了,让我死之前好好睡上一觉吧。”

白母鸡疲惫地闲上眼睛。一阵脚步声靠近,群鸡扑打着双翅,呼叫着抗议。手电光从白母鸡眼前晃过,照在了睡在它身旁的老母鸡身上,田老头提着老母鸡去。

咯——咯——,老母鸡凄惨地叫着求饶。它已在这家生活了5年,年迈体衰,产蛋一天不如一天。且老母鸡平时和白母鸡最亲密,田老头是杀老黄鸡给白母鸡看,杀一儆百。

第二天一早,田老头独留下白母鸡,抓起白母鸡,食指在它的尾部探了探,摸到体内的蛋后,便把它按进鸡巢,上面用木板盖着。直到中午他回家时,白母鸡产下蛋,才放它出去。

母鸡们产蛋高峰期过后,个性倔强的花母鸡开始静坐、绝食,整天吵闹着要主人还给它的蛋,给它生儿育女的权利。花母鸡它们不知道,田老头早把它们的蛋卖了钱,存进银行。田老头使尽种种手段折磨、打击和镇压鸡的抗议。他们给花母鸡灌辣椒水,黄母鸡依旧不依不饶,田老头想到了一个更绝的办法来惩罚。他拿一根竹杆插在石缝间,然后用黑布蒙住黄母鸡的眼睛,让它战战惊惊立在竹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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