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来财是个铁匠,他的名字并没有给他带来真正的来财。
骄阳似火的午后,知了都失去了聒噪的力气,王来财却还守在炙热的炉火前锻打着农具。“双抢”农忙,王来财也忙,这些农具是人们指着吃饭的家伙。
汗从王来财的身上像油一样不停地冒出来,他却顾不得擦一擦,一下一下地挥动着铁锤,胳膊上的肌腱不停地伸缩,如同无数条蠕动的小蛇。
单调的锻打声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打铁的,给我打把剑。”
客人来得悄无声息,王来财像是从梦里还没醒过来,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来人一袭黑衣,身材短小,但是阴鸷的目光里却射出阵阵寒光。
王来财躲开黑衣人的目光,将刚刚锻打成形的镰刀放人脚边的水盘,“滋”的一声冒起一阵白烟,火红的镰刀瞬间变成黑色。借着仍未消散的烟雾,王来财对黑衣人说:“你找错人了,我不会打剑。”
话音刚落。王来财就感到仍在耸动的喉结处一阵冰凉,一柄长剑直抵喉间。接着,黑衣人的话语更加冰冷:“如果你不答应,你从此以后可能真的再也不能打剑了。”
王来财头上的汗珠兀自不停地滚落,黑衣人又说道:“明日午后,我来取剑,就照这柄剑的样子打。”说罢,丢下长剑,扬长而去。
第二天午后,还是和往常一样燥热。
王来财在火炉前挥汗如雨,不难看出,他正在锻打一柄长剑。
这时,一个老农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大着嗓门问道:“王来财,我要的锄头打好了没有?”
王来财回过身说道:“张槐老爹,实在对不住,临时有点事,锄头你明天来拿吧。”
不料,张槐老爹却是个火暴脾气,一听这话就大声吵吵起来:“王来财,你太不像话了,我少给你银子了?说好了今天,怎么又改主意了?哟,你还打剑,看你平时老实本分的模样,还不务正业了?打剑的人给你的钱多怎么了?今天,你要是不把锄头给我,我和你没完。”
王来财不再言语,低着头一锤接着一锤地打长剑。张槐一见这情形,更来气,顺手抄起那柄作样品的剑说道:“我让你打剑不打锄头,我把它扔了去。”
就在张槐拿起剑作势要扔的时候,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他的身后冷冷地说:“放下我的剑。”
张槐吓得一个激灵,转过头,看见了那黑衣人。但张槐见他身材瘦小。就又有些倚老卖老地狠着声道:“你算老几?我不放又怎么样,剑是你的就了不起啊?”
黑衣人一声冷笑,身形略动,张槐手中的剑就不见了。再一看,剑已经到了黑衣人的手上,剑尖正指向了张槐:“滚!”
王来财将剑身淬过火。一柄长剑就算完工了。
黑衣人看了剑之后,猛地将剑又扔回了火炉:“重打!”
王来财忙不迭地从火炉里抽出长剑,赔着小心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黑衣人道:“你眼瞎了,这柄剑偏锋了。”
王来财突然就笑了起来:“朋友,眼瞎的人不是我,是你!这本就是一把偏锋的剑,它根本不是为你打的,而是为我自己。”
黑衣人一惊:“‘剑走偏锋,恶极穷凶’?你就是十年前杀人无数的偏锋剑客?”
王来财轻叹了一声:“江湖是非,如影随形,即便我隐居十年之久,你们这些江湖人还要找上门来,我也没有办法。说,你到底是谁?来这儿有何用意?”
黑衣人也不答话,转身拿起长剑,逼仄的空间内连挽七个剑花。剑气犹在,黑衣人却已退至门外的空地,叫道:“别管我是谁,既然你以江湖身份相见,我们只能用江湖规矩来解决了!”
王来财提起偏锋剑,赶出门外,哈哈一笑:“想不到十年后,我还能遇到名盛一时的‘七莲剑’,李某人即便今日死在你的剑下,也不枉曾是个江湖人。”
谁也不曾料到在这穷乡僻壤之处。会恰逢江湖两大高手之间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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