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县城里有一家“陆记当铺”,这天,陆掌柜正在当铺里忙着,忽然,一辆马车在当铺前停了下来,赶车的汉子冲着当铺里喊了一声:“陆掌柜,我当东西来了!”陆掌柜抬头一看,原来那位赶车的汉子,是“马记酒坊”的马掌柜。
陆掌柜连忙出了当铺,问马掌柜要当何物?马掌柜往马车上一指,“当酒!”陆掌柜一望,见马车上放着整整10只大酒坛,便问:“10坛酒,你要当多少银子?”马掌柜道:“100两。”陆掌柜点了点头,然后吩咐伙计,将那10只酒坛搬到当铺里去。
几位伙计挽起衣袖,正要动手搬酒坛,忽听一声“慢”,众人循声一望,只见陆掌柜的老婆方桂花走出了当铺。
方桂花几步来到了马车旁,看着那些酒坛,奇怪道:“马掌柜,你若是缺银子,把这些酒卖了便是,何必把它们拉来当银子?”说着,她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起了马掌柜。
马掌柜一笑,道:“若是一般的酒,我早就把它给卖了,可这是我在16年前亲手酿成,埋在地下,打算在我儿子成亲时饮用的,若不是如今手头紧,我怎么会来当它?这酒我是万万不会卖的,我还等着儿子成亲那天,美美地喝上几大碗呢!”
方桂花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这当我们接了,不过,按照老规矩,先要验看一下当物!”说着,她伸出手去,就要打开酒坛上的盖子。
这时,站在一旁的陆掌柜忽然紧走几步,拦住了方桂花。方桂花一愣,“你这是干啥?”陆掌柜一脸认真道:“这10只酒坛都用黄泥密封了,你如果剥去黄泥,打开盖子,那么,酒气不免要散发一些,那可就糟蹋了这10坛好酒了——马掌柜只是当酒,日后,他还要赎回去呢!”
方桂花一想,是这个理,于是就停下了手,但她想了一想,又道:“10坛酒当100两银子,这当银也太多了些吧?”陆掌柜却道:“这10坛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啊!它们是在16年前酿成的——酒是陈的香,当100两银子,不多啊!”
方桂花不吱声了。陆掌柜连忙让伙计们将那10只酒坛搬进了当铺,写了一张当票,并取出了100两银子,交给了马掌柜。
转眼过了三个多月,这天,两位衙役打扮的汉子走了进来,自报家门说,是县里的衙役,今天是专程来买酒的。
陆掌柜想都没想,便道:“我开的是当铺,两位官差若是买酒,应该去酒坊里买——我的当铺里哪里有酒可卖?”
一位衙役笑着道:“陆掌柜,你的当铺当然酿不出酒,可是,你的当铺里却存放着好酒──马掌柜那10坛酒,你卖一坛给我们吧!”
陆掌柜脸色一怔,道:“那是当物,我哪能卖出?”
两位衙役好说歹说,可陆掌柜就是不卖,他俩只得气呼呼地走了。
两位衙役走进了县衙,禀告梁知县说,陆掌柜不肯卖酒,梁知县听了,脸上呈现出了失望之色。
原来,梁知县一向爱喝“马记酒坊”的酒,但从半年前开始,就喝不上“马记酒坊”的酒了,梁知县常常寝食难安。今天,他听说马掌柜在“陆记当铺”里当了10坛好酒,于是派出两位衙役去买酒,不想两位衙役却空手而归。
第二天下午,梁知县领着两位衙役直奔“陆记当铺”。方桂花告诉梁知县说,陆掌柜有事外出了,有啥事请跟她说。
梁知县就说自己愿意出价20两银子买酒。方桂花立即在心里头盘算开了:虽然按照规矩,当铺不能卖出当物,但梁知县是一县之父母官,别人想巴结他还愁寻找不到机会,今天,他来买酒,哪有不卖的道理?何况,他还出价20两银子,比那lO两银子一坛的当银,整整多出了10两呢!
想到这,方桂花连忙让伙计抬出了一坛酒,交给了梁知县,而梁知县则将20两银子交给了方桂花,然后眉开眼笑地走了。
傍晚时分,陆掌柜回到了当铺,方桂花喜滋滋地把白天的事说给他听了。陆掌柜大惊失色道:“糟了,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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