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在爱尔兰居住着一个寡妇,她只有一个儿子,但是很聪明。这个寡妇省吃俭用,攒足了钱供她的儿子上学,去学他想学的手艺。但当她的儿子长大之后,却对她说他不想从事任何职业,只想做一个小偷。
他的母亲听他这么一说,伤心极了,但她知道,如果硬是阻止他做他想做的事,他只会更固执地去做。所以她只是苦口婆心地告诫她的儿子,小偷们终究都要被吊死在都柏林大桥上,然后不再管他,只是希望等他年纪再大些,他自己能明白这些道理。
邻居们都知道这个少年喜欢搞恶作剧,所以都叫他“捣蛋鬼”。有一天,这个寡妇要去教堂听一位很有名的传道士讲道。她要求她那个爱捣蛋的儿子和她一起去,谁知他只是嗤之以鼻,说他不喜欢听讲道,还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你从教堂出来之后,听说的第一个职业将是我一辈子的职业。”经他这么一说,这个可怜的寡妇顿时感到一丝欣慰,她和儿子道别后,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过了一会儿,这个爱捣蛋的少年估摸着讲道快结束时,藏到一条小路旁的树丛里。这条小路是他母亲回家的必经之路。很快,他的母亲路过这里,边走心里还边想着一些她在讲道时听到的美好事物。这时一个声音在她身旁响起:“小偷!小偷!小偷!”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原来是这个淘气的男孩儿伪装了声音,所以她听不出来喊这话的正是她儿子。而且由于她儿子藏得相当隐蔽,寡妇四下张望,什么也没看到。等她拐过弯,这个顽皮的少年便撒腿从树林飞奔回家,先于她母亲回到家中。她母亲一到家就发现他正舒服地坐在火边烤火。
“你听到什么消息没?快告诉我!”他问道。
“没,没有。讲道结束后,我立即就离开了教堂,径直回家,没和任何人说过话。”
“噢,那么说就是没人跟你提过什么职业喽?”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失望。
“不,有的。”她不太情愿地说,“在回家的路上,我听到有个声音大喊‘小偷!小偷!小偷!’,就这些。”
“这就够了!”男孩回答道,“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什么吗?那将是我今后的职业。”
“但这样,你终究会被绞死在都柏林大桥上的!”那天晚上寡妇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她儿子的事情。
寡妇自言自语说:“如果他真的成了一名小偷,那也要做一个非常出色的小偷。但有谁能教他成为一名出色的小偷呢?”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第二天,太阳还未升起,她就早早起床,来到黑无赖盖焦斯?伯德的家里。尽管这名字听起来有点像“该绞死的伯德”,但黑无赖的确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小偷,很多人都被他偷过,却从没有人能够抓住他。
这个黑无赖平时不出去偷窃时,就待在家中。那天,寡妇来到黑无赖的住所,向他问候:“早上好,我儿子很想跟你学手艺,你能收他做徒弟吗?”
“要是他聪明的话,我倒是愿意试一试,”黑无赖回答,“当然,也只有我能把他调教成一个一流的小偷。但是如果他很蠢的话,那谁教也没有用,而且我根本就受不了愚蠢的人。”
“不,他不愚蠢,”寡妇叹了口气,说,“今晚天黑之后,我将把他带来见你。”
当寡妇把早上的事告诉她儿子时,那个捣蛋鬼高兴极了。他大声欢呼道:“我将成为全爱尔兰最棒的小偷!”丝毫没注意到他的母亲无奈地摇了摇头,咕哝着“都柏林大桥”什么的。
从此,每天天黑之后,这个捣蛋鬼都会前去黑无赖盖焦斯?伯德家,在那里他学会了不少新花样。一些日子之后,他被允许和黑无赖伯德一起出去,看他行动。终于有一天,黑无赖觉得他学得已经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在行窃中帮上忙了。
“山上住着一个很有钱的农夫,他刚把所有肥壮的牲畜都卖掉了,卖了很多钱。又用不多的钱,买了一些又瘦又小,但很便宜的牲口。现在,他已经收到卖牲口的钱,但还没有支付买牲口的钱,虽然那些瘦牲口已经在他的牛棚里了。明天他会带上钱去集市,所以我们今晚必须把那些钱弄到手。等夜深了,我们就藏到他家的阁楼上去。”黑无赖对捣蛋鬼说道。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而且恰好又是万圣节(鬼节),所以每个人都在尽情地玩耍,有的在烧烤坚果,有的把手捆起来从水中捞苹果,迟迟不肯去睡觉。捣蛋鬼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相比之下,黑无赖伯德就老练得多,他居然往干草堆上一靠,就睡起觉来了,还让捣蛋鬼等这些玩乐的人散去之后喊醒他。但这个捣蛋鬼哪里有耐心等,他蹑手蹑脚地溜进牛棚,解开了系着的牛绳。于是,这些牛就互相挤过来又挤过去,挤得“哞哞”直叫。农舍里的人听到牛叫,赶忙出来把它们重新拴了起来。
趁人们拴牛的时候,捣蛋鬼溜进房间抓了满满一把坚果,迅速回到了阁楼上,黑无赖仍然在睡觉。捣蛋鬼也闭上眼躺了一会儿,但很快他又坐了起来,从口袋中拿出针线,把一大块悬在黑无赖背后的牛革缝到了黑无赖大衣的衣边上。
此时,人们把所有的牛重新拴好后又回到屋里来了,却怎么也找不着他们的坚果了。于是,他们只好围坐在火堆旁开始讲故事。
“我想吃一个坚果!”捣蛋鬼说道。
“不行!”黑无赖低声喝斥,“他们会听见的!”
“我不管!”捣蛋鬼回答说,“每个万圣节晚上我都要吃上几个坚果的。”说完,他就敲碎了一个。
“有人在阁楼上吃坚果!”一个在农舍中玩乐的人说道,“快去把他找出来,看看他到底是谁!”
那人说话的声音很大,黑无赖听见了,慌忙逃出了阁楼,后面拖着那一大块被捣蛋鬼缝在他衣边上的皮革。
“有人偷了我的皮革!”农夫大声喊道。接着,所有的人都冲出屋子去追黑无赖,但怎么也追不上,黑无赖跑得太快了。最后,黑无赖扯掉了衣服上的皮革,像野兔一样逃回了他的藏身之地。趁着这段时间,那个捣蛋鬼从阁楼上下来,搜遍了整个屋子。最后,他在一大捆稻草后找到了放金银的柜子,上面还盖着一块面包和一大块干酪。捣蛋鬼把钱袋背在肩上,把面包和干酪夹在腋下,悄悄地回到了黑无赖的住所。
“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个白痴!”黑无赖咆哮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大惊小怪的,”捣蛋鬼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可是把你想要的东西带回来了!”说完,他就把背着的东西放到了地上。
“哈!你倒是个聪明的小偷!”黑无赖的妻子说道。就连黑无赖本人也不住地点头:“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于是,他们分了财物,黑无赖一半,捣蛋鬼得另一半。
几星期后,黑无赖盖焦斯?伯德得到消息,在小镇附近将举办一场婚礼,新郎有很多朋友,而且出席婚礼的每一个人都会送给新郎一件礼物。在沼泽地附近住着一位快乐而富有的农夫,他觉得对于一对刚开始过日子的新人而言,没有什么比一只膘肥体壮的羊更有用的了。他吩咐他的牧羊人上山挑选一只最好的羊送给那对新人。于是,牧羊人挑选了一只最肥、最壮,羊毛也最白的羊,把羊腿捆在一块,往肩上一扛就往山下走去,他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赶呢。
那天,捣蛋鬼碰巧在沼泽地周围游荡,看到那人扛着羊从黑无赖家旁边的小路上路过。那羊很重,那人也不急着赶路,所以他走得很慢。捣蛋鬼觉得在牧羊人走远之前,还来得及把他的黑无赖师傅喊过来。
“我敢打赌!”捣蛋鬼在穿过小木舍周围的那片灌木丛时说,“我敢打赌,我能在那人路过这里前把他的羊偷过来!”
“哦?你确实能吗?”黑无赖伯德问道,“我以一百块银币赌你办不到!”
“那好啊,我去试试!”说完,那捣蛋鬼就消失在灌木丛里了。他飞快地奔进一片小树林,那是牧羊人的必经之路。他停下来,脱下一只鞋子,抹上泥土放在路中间。做完这些,他溜到了一块岩石的背后开始等待。
不一会儿,那牧羊人就到了跟前。看到一只鞋落在路中间,他停了下来,看了看鞋。
“这鞋倒是不错,”他自言自语地说,“但是很脏。要是我捡了,再遇到丢鞋的人,一定会惹上麻烦的。他一定会让我帮他把鞋弄干净。”于是,他丢下鞋继续赶路。
捣蛋鬼听到这些,偷偷地笑了笑,捡起那鞋,抄近路赶到那牧羊人前面,把他的另一只鞋又放到了路中间。几分钟过后,那牧羊人走了过来,看到了落在路中间的第二只鞋。
“哦,上帝!这只和刚才看到的那只脏鞋正好是一双!”当牧羊人看到这只鞋时惊呼道,“那我可得赶紧回去把那脏鞋捡过来,这样我就有一双好鞋子了!”说完,他把肩上扛着的羊放在草丛中,回头去找那只脏鞋。捣蛋鬼赶紧捡起鞋子穿上,背上羊就回到了黑无赖的住处。黑无赖只得认输,并付给了他一百枚银币。
那晚,牧羊人回到农舍,告诉了他的主人整个事情的经过,气得主人直骂他是个蠢家伙、冒失鬼,并命令他第二天再上山去捉一只小山羊作为结婚礼物送给那对新婚夫妇。捣蛋鬼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第二天,他又一次藏在灌木丛中,当那牧羊人扛着那小山羊走近时,他开始模仿羊叫声。那叫声听上去还真像,就算是羊妈妈估计也分不出真假。
“噢!昨天一定是捆着羊腿的绳子松了,让它跑了,然后在这里游荡。”牧羊人心想。于是,他赶紧把小山羊放在草里,顺着羊叫声传来的方向一路寻去。就在这时,捣蛋鬼跑过来抱起小山羊,背到了黑无赖盖焦斯?伯德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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