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人,他有两个儿子。他们长大以后,老大去了远方发展,一走就是很多年,没有人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小儿子则与父亲留在家里。后来父亲寿终正寝,留下了一大笔财产。
留在家的小儿子肆意挥霍着他父亲留下的财富,觉得这些完全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就这样过了好一段时间。一天,他从楼上下来,惊讶地看到客厅里多了一个陌生人,那个陌生人四处观望,好像这里是他的家一样。
“你忘记我了吗?”陌生人问。
“我从来不认识你,谈何忘记呢?”他粗鲁无礼地回答。
“我是你的哥哥。”陌生人回答,“我回家了,我在外面没有赚到钱。更糟的是,我刚回村,他们就告诉我,父亲已经不在了。要是我能见上他一面,我损失的那点金子也就无所谓了。”
“他六个月前就去世了。”富有的弟弟回答说,“他把阁楼中的旧木箱子留给你了,你最好去找找看,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说完就离开了。
阁楼在房子仓库的顶端,哥哥爬上阁楼,找到了那个木箱子。箱子非常陈旧,看起来随时会裂成碎片。
“这东西对我到底有什么用呢?”他想,“嗯,它还可以生火来为我取暖,毕竟,事情也不是这么糟。”
于是这个叫乔瑟的人背着箱子,回到了他住的旅馆,借来一把斧头,开始劈这个箱子。劈着劈着,他突然发现箱子里有一个秘密抽屉,里面放了一张纸。他打开纸后惊讶地发现这是一张巨额放债的确认书,说明有人欠父亲一笔巨款。他将这张宝贵的字据小心翼翼地收在口袋中,然后匆忙地向房东打听哪里可以找到单据上写的欠债人,接着他立刻跑去寻找那个人了。
欠债的是一个老守财奴,住在村子的另一端。他几个月以来,一直希望他写下的那张借据已经遗失或损坏。当他看见这张借据的时候,他非常不愿意支付这笔欠款。然而,乔瑟威胁他说要将他拖去见国王,守财奴见没法不还钱,只能一块钱一块钱地数给乔瑟。乔瑟将钱收好放入口袋,回到旅馆,现在他感觉自己也是一个有钱人了。
几个星期以后,他正在附近的街道上走着,忽然听到一个妇女在痛苦地哭泣。他停下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她哭着说她的丈夫快死了,更糟的是,一个债主找上门来,要求他们还钱,如果还不起,就将她丈夫送进监狱。
“别难过,”乔瑟温和地说,“他们既不会将你的丈夫送进监狱,也不会卖掉你们的家当。我会替你偿还债务。当然,如果你的丈夫不幸去世,我还会支付葬礼的费用。请回家好好照顾他吧。”
尽管妇女尽力照料她的丈夫,但他还是死了,陌生人支付了一切费用。但不久后他发现这次花费超出了他的预算,他只剩下三块黄金了。
“我现在该做什么呢?”他对自己说,“我想我最好去宫廷找点事做,为国王效力。”
起先,他只是个帮国王倒洗澡水和整理床铺的仆人,但是因为他非常尽职尽责,他的主人很快就注意到了他,提升他为侍寝官。
而在这个时候,他的弟弟已经花光了他继承的所有遗产,不知道该如何生存下去。他想为国王办事并得到国王的喜爱,便去宫殿里找他的哥哥,哭着求他帮忙,求这个曾经被他那样恶劣对待的哥哥帮助他,帮他在宫中找一份差事。哥哥总是乐于助人,便到国王那儿为他谋求职位,于是第二天,弟弟就开始在宫中做事了。
然而,弟弟天性邪恶善妒,他不能忍受任何人比他的运气好。他通过从门上的钥匙孔里偷窥和偷听的办法,知道那个又老又丑的国王爱上了贝拉芙儿公主,但是公主不愿意见他,她藏身在一座山上的城堡里,究竟在哪儿没有人知道。
“很好,”弟弟边摩拳擦掌边想,“很容易就可以让国王派我哥哥去寻找那位公主。如果他找不到她,就会人头落地。不管怎么说,他将不会挡我的路了。”
他立刻去宫务大臣那里,说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国王。国王见了他,吩咐他快说。
“哦,陛下!是关于贝拉芙儿公主……”他回答,然后停下来假装害怕的样子。
“贝拉芙儿公主的什么事?”国王不耐烦地问。
“我听到……宫廷里面悄悄流传……您想知道她藏在哪里?”
“如果有人将她带给我,我会把一半的王国送给那个人,”国王急切地说,“继续说,你这无赖,难道是天空中的鸟儿向你透露了她的行踪?”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兄弟知道。”这个出卖兄弟的人回答,“陛下,您是否应该问问他……”他的话还没说完,国王就用他的节杖重重地打到挂在墙上的金碟子上。
“命令乔瑟立刻过来。”他大声对仆人叫道,仆人赶忙跑去叫来乔瑟。乔瑟走进大厅,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国王盛怒之下,几乎说不出话来。
“立刻给我把贝拉芙儿公主带来。”他有点结巴,“如果你不把她带回来,我就淹死你。”国王没有再说其他话,起身离开了大厅,留下乔瑟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既惊讶又害怕。
“我从来都没见过贝拉芙儿公主,又如何能把她带回来呢?”他想,“但待在这里显然没用,只能等死。”于是他慢慢地走到马房,选了一匹马。
马房里有很多好马,它们的名字用金子镶在各自的马厩上。乔瑟一一经过,犹豫不决,不知道应该选哪一匹马。这时一匹白色老马转过头示意他过去。
“选我吧,”它温和地耳语,“一切都会很顺利。”
乔瑟仍然为国王的那个任务而心烦,所以听到马儿说话,他也没有惊讶。他机械地将马鞍放在白色老马身上,并将它牵出马房。正当他要骑上马儿时,马儿又开口了:“拾起那边的三块面包,放进你的口袋里。”
乔瑟什么话也没问,按照马儿说的做了,然后坐上马鞍。
他们走了很久,一路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最后他们来到一座蚁窝前面,马儿停下来了。
“把那三块面包弄碎扔给蚂蚁。”它说,但乔瑟很犹豫。
“为什么,我们自己也要吃呢!”他回答。
“不必介意那个,把面包留给蚂蚁吧,不要放弃任何帮助别人的机会。”于是乔瑟把面包屑放在路中央,然后跟着马儿轻轻越过蚂蚁,离开了。
又走了很久,他们来到两座山之间的岩石通道。在那里他们看见了一只老鹰被套在猎人设的网中。
“下去把网割破,放了这只可怜的鸟儿吧。”马儿说。
“但这会浪费很多时间,”乔瑟反对说,“我们可能会因此错过那公主。”
“不必介意,不要放弃任何帮助别人的机会。”马儿回答。网终于被割开了,鹰也自由了,他们便继续前进。
他们又走了很远,最后来到一条河边,一条小鱼躺在沙滩上喘气挣扎着。马儿说:“你看见那条小鱼了吗?如果你不把它放进水里,它就会死去。”
“但是,如果我们再这样浪费时间,我们就找不到贝拉芙儿公主了。”乔瑟叫到。
“帮助别人从来都不算浪费时间。”马儿回答。于是在马儿的坚持下,小鱼被放进了河里,快乐地游走了。
不久,他们在一片茂密的森林深处发现了一座城堡,贝拉芙儿公主正在前方喂鸡。
“听着,”马儿说,“我会表演各种跳跃,来取悦贝拉芙儿公主。然后她就会告诉你,她想要骑我跑一小段路,你必须帮助她上马。而当她坐到我背上时,我就会开始嘶叫和乱踢,然后你就告诉她,这匹马以前从未驮过女人,所以你最好坐在她后面,那样才好驾驭。你一上马,我就会像风一样朝国王的宫殿奔去。”
乔瑟完全昭马儿教他的做了,一切进展正如它预料的那样。他们马不停蹄,一直向皇宫飞驰,公主这才知道自己被俘虏了。然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悄悄地打开她的围裙,将里面装着的喂鸡的麸子一下子撒到地面上。
“哦,我的麸子撒掉了!”她叫道,“请下来帮我把它们捡起来吧。”
乔瑟只是说:“我们去的地方麸子多的是。”便继续拍打着马儿继续赶路。
他们经过一座森林时,公主拿出她的手帕向上一扔,然后那手帕就挂在了最高的树枝上。
“我的天啊,我真笨!我的手帕被吹走了,”她说,“你能爬上树,帮我取回来吗?”
但是乔瑟回答:“我们去的地方有许多手帕。”然后马儿继续奔驰。
过了森林,他们来到一条河前,这时公主手上的一枚戒指滑了下来,滚落进水中。
她哭泣着说:“我是多么粗心啊!我弄丢了最心爱的戒指。能不能停下来让我找一下?”
但是乔瑟回答说:“我们去的地方可以找到许多戒指。”马儿又继续前行。
最后他们回到了皇宫,国王看到了他深爱的贝拉芙儿公主,满心欢喜。但公主将他推到一边,好似他是一只苍蝇,然后将自己锁进了最近的房间,无论他怎么恳求,就是不开门。
“把我那三件掉落在路上的物品找回来,也许我会考虑一下。”她只说了这些话。国王相当绝望,只能找乔瑟商量。
“我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国王说,“只有你知道它们落在哪里,所以你应该去把它们找回来,否则我就淹死你。”
可怜的乔瑟对此感到非常为难。他本以为完成了国王所要求的任务,就没有生命危险了。他弯下腰向国王回礼,然后出去向他的马朋友诉苦。
“不必为难。”马听完整件事情,对可怜的人说,“上来,我们去找那些东西。”乔瑟立刻骑上马背。
他们一直前进,来到蚁窝。这时马问:“你愿意找回麸子吗?”
“愿意又有什么用?”乔瑟问。
“叫上蚂蚁,让它们帮你找。如果有的被风吹散了,用你给它们的面包屑代替。”乔瑟惊奇地听着。他并不是很相信马的计划,但的确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所以他叫来蚂蚁,恳请它们尽快地收集那些麸子。
然后他坐在一棵树下等候,马则在旁边啃着青草。
“看!”马突然抬起头对他说。乔瑟在他身后,看见一堆麸子堆成了小山,他把麸子装进袋子里,挂在马鞍上。
“好心必有好报,”马儿说着,“上来吧,我们还要去更远的地方。”
他们又来到树下,看见手帕像一面旗帜一样在最高的树枝上摆动,乔瑟又沮丧了。
“我怎样才能拿到那条手帕?”他大喊,“我应该去找个天梯!”但是马儿回答:“别被吓倒了。呼唤你从网里放走的那只鹰,它会把手帕拿给你。”
乔瑟呼唤了老鹰,鹰飞到树顶,用嘴叼回了手帕。乔瑟感谢了他,又骑着马来到河边。
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河水不再如往常那般清澈,变得汹涌浑浊。
“我并不知道它掉在哪里,也看不见它,我怎么从这河底取回戒指呢?”乔瑟问。
马儿回答:“不要害怕。你不是救过一条小鱼的命吗?喊它帮忙,它会为你找到戒指的。”
他呼唤鱼儿,小鱼潜到水底,滑到大石头后面,用它的尾巴轻轻移开小石头,终于发现了那枚戒指。它用嘴衔着戒指交给乔瑟。
乔瑟很高兴地带着这些东西回到宫殿。但当国王把这些珍贵的物品交给贝拉芙儿公主时,她说除非将那个掳她来的强盗扔到油锅里,否则她永远不会打开门。
“我很抱歉,”国王对乔瑟说,“我也不愿这样。但请你明白,我没有选择。”
当油还在大锅里加热的时候,乔瑟去马房问他的朋友,这次他是不是没法逃脱了。
“不要害怕。”马回答,“骑到我的背上,我要全力奔跑,直到浑身被汗水湿透。然后将这些汗水擦在你的皮肤上。这样无论油有多烫,你都感觉不到。”
乔瑟没有多问,就按照马儿的吩咐去做了。当人们把他放进沸腾的油锅里时,看到他表情轻松,都感到十分困惑。直到贝拉芙儿公主认为他已经被炸透了的时候,他才被捞起来。但是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年轻英俊的青年,每个人都喜欢他,尤其是贝拉芙儿公主,她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位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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