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郎中虎穴夺画

石榴果40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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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三十年代,临沂宏正街繁华非常,其间药行林立,我党地下工作者贾朝宗同志便隐匿其间。举人出身的贾朝宗,早年钻研过岐黄之术,干起这正骨拿环的营生倒也绰绰有余。

这一日,贾朝宗接到上峰指示:临沂城驻军六十七师师长熊作义勾结日本人,以其府邸为据点,走私国宝,现有一幅《乘桴图》落入其手,命贾朝宗不计手段追回此图。

熊作义年届花甲,发妻未添枝叶。连娶九房如夫人,始得一子,年方八岁,甚得熊师长怜爱。不意偶染怪疾,奇方用尽,不见好转,只落得形销骨立的境地。贾朝宗买通九姨太,枕边风一吹,第二日便接到熊作义求诊电话,二话没说提着出诊箱跳上了一辆人力车。

车到砚池街,人流阻塞。贾朝宗忙问:“出了什么差池?”车夫小范道:“恶霸十三两来了!”这十三两本名叫苏一刀,原是绿林出身。保安团剿匪不力,卖个人情,招了安。不料这苏一刀匪性不改,凭着自己一脸横肉,到处收取保护费。此厮是个一根筋,每到一家店铺,十三两便是定数,少一文便要撒泼,如此就得了这“十三两”的诨名。贾朝宗打眼一看,果有一个汉子,凶神恶煞似的,左手拇指处生着一个“小六指儿”。

十三两腆着肚子大摇大摆地收他的保护费,车夫小范拉起车抄小道飞跑起来,贾朝宗狠狠地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

听见车铃响,熊师长已在门口迎接:“贾先生,辛苦了,快快请进!”

贾朝宗跟着熊作义穿过几条回廊,七拐八拐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后,勤务兵沏上一杯普洱茶来。贾朝宗醉翁之意不在茶,拿眼打量着周遭。见正面墙上挂着一幅中堂,正是明末清初复社四公子之一冒辟疆的《乘桴图》。上题《论语》名句: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贾朝宗心下有底,便不愿再耽误时间:“熊师长,快把令郎抱出来吧。”

熊作义把儿子抱出来后,着实把贾朝宗吓了一跳,本该细皮嫩肉的娃娃形容枯槁,如死人一般。仔细切脉后,贾朝宗面露喜色,欲言又止,眼前浮现出十三两狰狞的面容。

“病是小病,只是……药引子难寻。无此药引,纵是大罗神仙,也怕回春乏力。”

“贾先生,只要是临沂城有的东西,我就定能寻来!”

贾朝宗提笔写下药方。熊作义定睛一看,也不过是人参、枸杞等一干普通滋补的药,不觉微微皱了眉头。

“熊师长不用疑虑,我明日差人把药配好送到府上。若治不好令郎的病,贾某愿陈尸熊公馆门前!”

“药引为何物呢?”

“六指儿!”

第二天车夫小范到医馆抓药,带来一个好消息:昨晚上,“十三两”在小白楼一带打秋风,忽地闯出一伙大兵,二话没说剁了他的“六指儿”,说限他三日内滚出临沂城。

半月后,熊师长带着自己的亲卫队,敲锣打鼓地停在了贾朝宗医馆门前。

“贾先生,您一味药治好了犬子的病,也治好了百姓的一块心病。请收下这块匾——妙手回春!”

贾郎中虎穴夺画(2)

贾朝宗哈哈大笑道:“熊师长,救令郎病的不是我贾某人,是一块河泥啊……”

原来熊公子并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而是暑天里随管家下河洗澡,因不习水性,误吞了带有蚂蟥卵的河水。蚂蟥幼虫在孩子肚子里安了家,天长日久把他吸干了。贾朝宗便寻来河泥蒸作药壳,里面尽是填了些滋补之药。这蚂蟥有个土名叫地龙,喜欢在河泥里闹腾。熊公子服过河泥后,蚂蟥便钻入其中。待这河泥被排出体外后,病自然也就好了。

自打这以后,贾朝宗便成了熊师长的座上客。不几日便对熊公馆的构造、卫兵设防及换班钟点了如指掌。

这一日,更打子时,贾朝宗潜入熊府,轻车熟路躲过一班卫兵来至客厅,却不见了《乘桴图》,翻遍整个府邸也不见踪影。心说,好个汉奸,平日待人和善,背地里防我一手。寻到熊作义卧寝,却见这厮正和九姨太将这画枕在头下,当下便将这对狗男女五花大绑。熊作义怎么也想不到行窃者竟是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俗话说,艺高人胆大。贾朝宗并没有马上携画而去。他点燃蜡烛,铺展画卷细细观赏。心想,世人皆知冒辟疆与董小宛的一段风流韵事,却不晓得这冒襄书画也是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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