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祖国西部沙漠里的一个我亲身经历的真实故事,至今想起来仍然感到不寒而栗,同时,也感到非常遗憾。
那是1997年6月10日下半夜3时23分,我独自一个人驾驶着奔驰牌沙漠水罐车,不知不觉地进入了那片神秘地带。
自从石油总公司与美国的一家勘探公司签订合作勘探塔里木石油以来,我们这支大漠石油勘探队便进驻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腹地,进行了艰苦卓绝的石油勘探。我们的蔬菜、食品等物品有直升飞机从空中供给,而喝的水都是从遥远的塔里木河拉到勘探营地的。
我的任务就是开着沙漠水罐车去塔里木河拉水。从营地到塔里木河边,正常时间要走两天两夜。虽然大漠里无路可走,但毕竟是轻车熟"路",顺着原来的车印艰难地向塔里木河边行驶,已成习惯。
这天夜里,塔克拉玛干沙漠里刮起了微风,这是沙漠里少有的"无风天气"。借着朦胧的月光,我艰难地行进在原来推土机推出的沙山间的平路上。从半开着的驾驶室的玻璃窗上,可感觉到迎面扑来的阵阵热风。我看看夜光手表,已经是下半夜了,整个漠野里朦朦胧胧,下弦月色时隐时现。
我开着我的水罐车慢慢地走着,穿过一片古老的胡杨林地带,我的眼前呈现出一座又一座巨大的沙山,沙山又高又陡,这样的地貌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是常见的,加之前面有车子走过的印迹,我们已经感觉习以为常了。
沙山在灰蒙蒙的夜色里静静地矗立着,整个大地深沉得令人毛骨悚然。要不是同志们等着用水,我才不夜间赶路呢。我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前方。
前方出现了一座更高的大沙山,看来我的水罐车爬上去有些吃力。我急忙下车把轮胎里的气放了一些,这样可以增加轮胎与地面的接触面积,然后猛地一踩油门儿翻过了这座高大的沙山。我开始顺着细软的流沙慢慢向前爬着。
夜色虽然朦朦胧胧显得非常神秘,但整个漠野里气温却使人感觉非常舒服。夜风吹来,凉凉的,这是夏天的大漠里难得的好天气,只有在这静静的下半夜,才没有了白天难耐的酷热。我用二挡的车速向前走着,不知不觉困意却悄悄袭来,我刚想停车打个盹儿,猛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完全没有了高大的沙山,整个漠海一片平坦,偶尔有片片胡杨古树和几座不太高的沙包。前面既没有原来的车辙,也没有任何路可走。
面对陌生的地形,我完全没有了睡意。我立即停下车不敢再往前走了。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假如在沙漠里迷了路而得不到及时的救助,那是相当危险的。
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的夜,充满了黑色的恐怖。我迫不及待地在沙包和胡杨之间绕来绕去,怎么也找不到原来的路了。我正着急的时候,忽然发现夜色里有一座破旧的土城墙静静地挡住了去路--我恍惚之中不知不觉将水罐车开进了一座黄色的土城里。
整个城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影,不见灯光,也听不见狗吠。一条黄褐色的沙路曲曲弯弯伸进土城中,沙路两旁长满了横七竖八枯死的胡杨树。枯树丛中有许多破败不堪的土房子,有的已经没有了门子和窗户,有的已经成了断墙残壁。我驾驶着水罐车顺着一条宽一些的沙路慢慢向前走着,在城里转来转去迷了路,看起来这座土城规模不大,可是转来转去就是出不了城,看看夜光手表,足足在这里转了3个小时,我像进了迷魂阵一样怎么也出不了城。这时候,沙漠里刮起了风,整个夜色更加迷蒙混沌。
怎么办?这样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叫起个人来问问路,免得跑来跑去耽误时间。我打定主意,干脆把车停在一座看上去比较整齐的土房门前,悄悄走进一座小院子里,只见屋门敞开着,房间里有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正在酣然大睡,再也没有其他的男人。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很不自然地急忙抽回身来,深夜里没有男人的人家我是不敢贸然进屋的。
转载请注明:中华故事网 www.cn-stor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