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下“牢房”熬三年

石榴果29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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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小伙子桑塔罗多21岁那年独自出外谋生,在中南美洲各地闯荡了好几年。25岁那年他来到了智利,在一个智利远洋航运公司谋到了一份远洋船员的职业。船员生涯并不好过,一旦出海就连续在浩翰无垠的大海上航行几个月、一年半载,甚至几年,只有茫茫的洋面。枯燥乏味的甲板生活难挨,更有风浪无情的危险,可是出海船员的高薪金吸引他。桑塔罗多决定牺牲自己的业余生活,在船上拼命干上几年,等攒够了钱就回家乡成家,过安稳的田园生活。

桑塔罗多来到大货轮“幸运”号上,当了一名水手。他在船上干着最低档的力气活,又苦又累,而且工资是全船最低的。他很羡慕轮机舱里的船员,干的是技术活,拿的是高工薪。于是他一有空就往轮机舱里钻,为了到那里去看他们操作,以便偷学本领。

“幸运”号是艘大货轮,排水量3000吨,这在19世纪末也算得上是条大船了。可是“幸运”号已经在海上航行了几十年,始终没有进船厂好好维修保养过,只是出了故障排除一下,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地混日子。蒸汽发动机早就过了使用期,然而船主只知道赚钱,不舍得给“幸运”号换发动机进行大修。“幸运”号只能以破烂不堪的身躯背负着沉重的货物,在茫茫大海上勉为其难地没日没夜地航行着。

终于,在1892年3月25日的一个夜晚,正航行在离非洲好望角西北方约900海里的海域时“幸运”号遇上了特大风暴,这下它可在劫难逃了。“幸运”号顶着狂风大浪向前航行,船上的发动机虽然开足马力,可是这破旧的发动机动力显然不足,在风浪中力不从心地挣扎着。船开始失去控制,偏离了航线。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幸运”号并不幸运,轮船的发动机最终熄火了。船舶失去了动力,在惊涛骇浪中随风颠波漂荡,被风浪送到了危险的暗礁区。最终没能逃脱那触礁沉船的厄运。

然而,“幸运”号还真有点幸运,在暗礁区触礁后,船底多处破裂,海水一下子涌进了船舱,可是“幸运”号并没有因此遭遇了灭顶之灾。船在下沉中很快搁在了暗礁上,船体停止了下沉,慢慢向一边倾倒,很快又靠在了旁边的大礁石上,再也没有倒下。

“幸运”号上的船员们早就对这艘破船不堪大风浪袭击有着思想准备,在船刚触礁的第一时间便纷纷拥上了甲板,放下救生艇弃船逃生去了。37名船员分乘3条救生艇,在月黑风高的夜晚,顶风浪,冒暴雨,逃离了破船,最终全部安全抵达非洲海岸。直到上岸后,他们才发现全船38名船员只逃出37人,细查后发现,新来的水手桑塔罗多不在了。谁也没注意桑塔罗多当时并没有离开“幸运”号,只以为年轻的水手匆忙中掉进了大海,他们只能为桑塔罗多葬身鱼腹而默默祈祷了。

其实新来的水手桑塔罗多一直留在“幸运”号的轮机舱内。当时桑塔罗多在轮机舱内一个不显眼的角落观看四名机修船员检查设备仪器,正全神贯注偷学本领时,船底突然触礁,强烈的震动使他一头撞在了机器的钢壳体上,他顿时昏了过去。

轮机舱内的照明灯一下子全部熄灭了。四名船员深知此船的危险,立即争先恐后地逃向甲板,谁也没有发现还有一位偷学本领者在黑暗的轮机舱内昏迷着。当桑塔罗多从昏迷中醒来时“幸运”号已经静静地斜躺在了海水里的礁石群上了。桑塔罗多在一片漆黑中打不开机舱间通向外面的门。因为船员逃生时的传统习惯是走过任何一道门,都必须随手紧紧关闭,以便隔断涌进船内来的海水,保留尽可能多的独立空间。这些独立空间可阻止海水一下子把整条船内灌满,不让船沉没,至少是不让船过快地沉没,从而争取更多的逃生时间。

船舶中的钢门窗上都嵌有一圈橡胶条,在门窗关闭的状态下,正好处于钢门窗与门窗框闭合的缝隙中间,于是橡胶条被压扁贴紧了,起着密封的作用,海水就不能从门窗缝里涌入。轮机舱通向甲板的门被海水压得紧紧地贴在钢门框上,压紧的橡胶条密不透水。海水进不了轮机舱,人也打不开门,出不去。

桑塔罗多很快发现船体已经倾斜了。他知道船可能已经沉没。他用力敲打轮机舱的钢壁,钢壁发出一种沉闷的响声,他明白这船舱钢板的外面已经灌满了海水,如果硬把这钢门打开,海水一下子涌入,自己将会遭到灭顶之灾。

桑塔罗多害怕极了,他大呼救命,可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明白船员们一定都已经离去,现在只有他自己救自己了。桑塔罗多开始沿着轮机舱的钢板不断拍打,终于发现有一小片钢板能够发出响亮的声响。显然,这钢板的外面并没有海水,那里有空气在共鸣。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把这面钢板上的一扇小门打开,希望能找到一条通向外面的安全通道。小门打开了,果然未见海水涌来,可惜也不是什么安全通道,只是小小的储物间。

其实,桑塔罗多幸运地打开了一扇希望之门、生命之门。原来储物间里堆满了足够供38位船员吃上几个月的食品罐头、饮料等,至少他不用为饥饿担扰了。这是轮船的伙房在启航前刚进的一大批食品,由于橱房间太小,把它们临时存放在这个储物间里。现在桑塔罗多兴奋极了,他再对四周的钢板拍打了一遍,希望再发现新的空间,可惜连储物室的钢板也拍遍了,但是听到的都是沉闷的声音,看来四周都是海水,他被海水包围了。

食品罐头和饮料是维持生命的保证。至于多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活动空间,桑塔罗多认为毫无实际意义。当时他并没想到这储物室虽然小,但毕竟多了一个可隔断的活动空间,使他的生活有了回旋余地,在日后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桑塔罗多并不甘心被“囚禁”在钢板的屋内,也根本不准备把这些罐头当作救命的食物,维持生命的关键。他认为应该能够逃出困境,他静静地躺在黑暗中苦思冥想着自救的方法。天渐渐亮了,黑暗的轮机舱内也渐渐有了亮光,周边的环境依稀可辨了。突然桑塔罗多的脑海里灵光一闪:船一定还在海面上,否则轮机舱里哪儿来这光亮。既然光线能进来,说明从外到里有通路,所以人也能沿此通路出去。

其实,船体基本上是沉浸在海水里,只是搁置斜靠在礁石群上,没有完全沉入海底。船身已被海水淹没,只有高高的桅杆和烟囱还耸立在海面之上。光线就是从烟囱折射进入轮机舱的,桑塔罗多要沿着光线的来路爬出去。想到从此将冲出四周钢板的桎梏,他不禁欣喜若狂。可是错了!光线进得来,人可出不去。烟囱是椭圆形筒状体,长直径有3米,短直径也近1.4米,要爬出个人去是足够宽敞的了。可是烟囱筒内有上下两层用钢筋制成的栅栏,栅栏杆的间距只有120毫米左右,所以烟可出去,光能进来,人却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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