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娘

石榴果222年前
人工智能朗读:

清朝中叶,荒原雷雨大作,天地间宏大的水珠和电闪雷鸣,将伟岸的天体哗啦啦的撕裂开一条缝,无数条缝隙,这是世界末日吗?不是,又是怎么了?难道是天神发怒了?只见的那些原始的树林在挪移地核突然掀起一道罅隙,就有几座山峦仿佛一只只小馒头被扔进了无底深渊里。风卷着碎裂的树叶抡在王波王员外的脸上身上,灰色长衫已经湿透了,王员外腰间的褡裢也湿漉漉的,到哪里避雨?这里荒无人烟,王员外不怕被雨淋着,而是担心一旦被雨耽搁了行程,回不到王府,褡裢里的几百两银子遭了山匪。所以,王员外加快了脚步,脚下泥泞,走不快。这时候的天空灰蒙蒙的,雨点断线的珠子,打得他的眼睛辨不清方向。

炸雷一个接一个在头顶闪烁,距离王员外只有几十米高似的。晚秋的雨一场冷似一场,王员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腮帮子冻得麻木了,肚子还在咕噜咕噜的叫,急着赶路,这荒郊野外的几十里地,随身带的干粮和几块牛头肉已经吃光了,王员外也是五十开外的人了,走这么远的路真的很显吃力。他停下来,仰起脸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个炸雷轰隆隆,像老农推碾子,一点一点从西天边推移过来,王员外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如此大的雷,吓得王员外一头扎进了旁边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底,猛地就觉得长衫底下钻进一个东西,那个大炸雷在梧桐树冠盘旋了很久,最后,炸掉了梧桐巨大的树冠,才离开。

王员外也被突如其来的情境吓呆了,等那个炸雷悻悻的走开后,王员外才想起衣衫下的靠着自己热乎乎的东西。天哪!原来是一只比雪还白的狐狸。王员外说:“刚才那个雷想必就是奔你而来的,小狐狸你获救了,快走吧,以后打雷下雨的天气,不要出来,躲在山洞里不是很安全吗?”

那只小狐狸跳进王员外的怀里,对着王员外流泪了,那泪清澈而动人,并蹭着王员外的手久久不肯离去。王员外轻声细语地说:”可怜的小狐狸,你像我一样,那么孤独,想我王勃做了一辈子生意,娶了三房婆娘,没有一个为我留下续香火的,只有一个丫头,想着就心酸,年老送宗,偏连个摔火盆的人都不曾有。”

又是一声炸雷,袭来,王员外看出来了,这雷神是想置小狐狸于死地啊!索性送佛送到西,把小狐狸藏在怀里,冒着瓢泼大雨继续朝前走。大约走了个把时辰,终于走出那片可怕的荒原,前面是个庄子,王员外将小狐狸放到了地上:“你走吧,小狐狸,是你我有缘啊,好好地活着。”

白狐点着头,亦步亦趋的转身回了那片荒原。王员外不日回到了王府。

恰逢结发妻子秀兰生二胎,算来王员外去山西走马帮做生意,已经走了七个月了,是春天走的。那时,秀兰才怀上的。为了得贵子王员外和秀兰几次三番去附近的清隐寺烧香拜佛,为清隐寺添了不少香物。为的就是祈求佛们让王家添个子嗣。本想一直陪伴在秀兰身边,等着秀兰将孩子生下,可是生意还是要做,王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需要银两,吃喝拉撒不能没有银子。依依惜别秀兰那晚,王员外贴着兰儿的耳根说:“一定要提防二姨太果果,你心眼实把丑小鸭也当成了白天鹅,记着,果果和三姨太郭敏眼珠子都盯着你的肚子,想我王家在红崖城也是个比较殷实的家落。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继承人,好几处店面总的有个人待我驾鹤西去后帮我打理生意吧。”

秀兰叹了口气:“老爷,我晓得你的心,可我无法保证肚子里怀的就是男娃,只是怕让老爷你失望呢。”

王勃将秀兰揽过来,轻轻地安慰道:“无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想着我的话,提防着二姨太他们,我这次走了,不是一日之功,你要多加小心。”王员外从骨子里喜欢秀兰,王家偌大个产业那是秀兰娘家倾情帮助才有今天的。因为秀兰只生了个女儿,之后八年没有生育,家道如日中天的王员外只好想到了再娶一房女人。秀兰天性温顺,也有着逆来顺受的隐忍,心里虽然不开心,但也答应了。秀兰还紧锣密鼓的给老爷操办了亲事呢。

二姨太一进王家门,很快就喧宾夺主成了管家婆,盛气凌人对待所有人,包括大太太。她也不放在眼里。也难怪,果果本是一家戏园子的头牌,模样俊俏又能歌善舞吟诗作画,闲来无事就给王员外吹上笛子,陪王员外消愁解闷。怎能不的王员外赏识?但王员外不傻,此女就是看重了自己的万贯家资才嫁来的,所以,在理财和对下人分配银两的事上,还是要秀兰掌管。这下可惹恼了二姨太,明里二姨太装的百依百顺,暗地二姨太已经在行动。只要王员外不在家,果果就想方设法刁难秀兰。这一点,王员外看得清楚,恰逢果果生了个女儿后大流血,再也无法生育了,王员外又急急娶了三姨太。

也是上天的摆布,秀兰怀了娃子,对秀兰不冷不热的王员外,每搁两晚都要来秀兰这边歇息。那黑,安排好一切后,王员外决定让秀兰的娘家嫂嫂过来照顾秀兰,如此才安心上路。

大雨过后的红崖城,天空万里无云,听说王员外已经回来,果果心里一紧张,这个大夫人还在床上呻吟呢,找好的接生婆可是重金收买的。二姨太在产房里叮嘱了接生婆一番:“你可仔细的接生啊,姐姐你要坚持住,一会就好了啊。这老爷不在家难为姐姐了,女人啊,就是难。”果果朝接生婆使了个眼色,就出来了,拍打拍打衣衫去迎接老爷,她要稳住王员外,不然事情就会败露!

王员外一听秀兰要生了,哪里还坐得住,赶忙要过来,被二姨太拦住了:“老爷,人家女人生产,你去不合适啊,还是做下来喝口茶,慢慢的等呗。来,过过给你沏茶。”果果沏了一杯龙井茶,端了过来,王员外还要起来,被果果按住了:“老爷,这么久了,你一走就不管我们了,知不道俺想你呢,想的都睡不着觉呢。”果果说这话,就将屁股落在王员外的大腿上,王员外可没心思调情,“好了好了,果果,我问你,秀兰的嫂嫂呢?”

“哎呀,老爷,我忘了告诉你,秀兰的嫂嫂生病了,前几日回的家,她请来的接生婆事不凑巧今头上闹肚子过不来,你说都是自家人,我不能看玩意吧,就做主请了西城的接生婆,老爷,您就放心吧。这个接生婆手艺精湛着呢,来,我给你捶捶背。”

王员外越琢磨越不对劲,这个果果想必有什么猫腻?拦着自己不让去秀兰的产房?王员外越想越可疑,站起身就往秀兰的产房走,事实上,在这块儿,接生婆早就按照二姨太的吩咐做好了一切。

秀兰在痛苦中挣扎着,一双手抓挠着床栏都抓出了血,“大太太就快了,你要坚持住啊,大太太,我接生这么多年,还从没遇到你这情况的,唉!娃子的腿先出来,难产啊!幸亏我老太婆有这经验。”接生婆的眼泪下来了,女人生产的不易,接生婆还是初次碰上,下身已经撕裂,惨不忍睹,二姨太交代的事儿,让接生婆犯了难。不做吧,接了人家的银子,做吧,这不是丧良心吗?这时候,天空轰隆隆又响起了雷声,数日来的连绵雨让红崖城浸泡在浓浓的雨水中,雷声比那天在荒原古道的还要清脆,王员外在疾步走向大太太那房时,暴雨就像天开了一条口子,猛烈地泼了下来,怎么办?一个很健康的可爱的男娃在接生婆手里哇的一声哭开了,秀兰已经昏厥过去,接生婆颤抖着手,一想起二姨太那二百两纹银,还有承诺事成后给自己再加十两银子的诱惑,让接生婆只犹豫了一会儿,就点了婴儿的一个穴道,婴儿止住了哭泣,然后速急的把一个从民间买来的脑瘫婴儿李代桃僵换下来,将秀兰生的装进了一只背篓里。做完这一切,接生婆的心还在咚咚咚跳个不停。

王员外进来的时候,接生婆抱着娃子过来对着二姨太和王员外说:“大太太生了,是男孩。恭喜您。”

窗外的闪电和雷声噼噼剥剥炸响,此刻的王员外没有细看孩子,因为是男孩,王员外自然喜出望外,抱着孩子又亲又啃,“我的老天啊,我王勃终于有儿子了!喜事!天大的喜事!果果,重重赏了接生婆!”接生婆哪里还敢再拿银两?二姨太瞥了眼那孩子,疑惑的看了接生婆一眼,接生婆心领神会,急忙谢过王员外,起身告辞。王员外也没看出破绽,送走接生婆,大雨倾盆,接生婆一边走一边念叨,人是最残忍的动物,这孩子虎头虎脑的,咋忍心给扔到热河呢?唉!我这不是伤天害理吗?

接生婆走到了热河边,浑身已经湿透了,竹篓上因为盖着一块塑料所以没湿,襁褓中的婴儿,还在甜甜的熟睡,接生婆看了又看,不忍就这么将孩子送到热河,找来几根树枝编了个竹排,把娃子重新放进竹篓,盖上那块塑料,“孩子啊孩子,我也没办法,但愿你能遇上好人,救下你。希望你别恨我,唉!”水面上雨点像蒜辫子一样铺天盖地下来,那只小竹篓随着下面铺的树枝慢悠悠的飘向远方,接生婆叹息了声,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中。

这时候,一个人敏捷的闪出热河畔的梧桐树荫,朝着还没飘远的竹篓奔了过去。

雨继续下着,雷声咆哮着。天下的故事还在上演。邪恶的黑暗的善良的美好的,问世间万物谁主沉浮?

二姨太的心狠手辣一直被大太太的丫鬟秋红看在眼里,那段时间,当大太太要生产时,意外被支走的大太太的嫂嫂绿茶,就让秋红感到不对头。平时,这个绿茶身体棒棒的,做事为人风风火火的直肠子,王府的人都很喜欢她。在这节骨眼上,绿茶突然走了,不由的人不怀疑。有心计的秋红除了提醒大太太秀兰要提防二姨太,还能做什么?“太太,我在想您应该赶紧找个可靠的人来接生,二姨太那双眼珠子可是一直在窥欲你!休怪奴婢多嘴。这个王府成了二姨太的天下了,自打老爷走后,王府改朝换代了,太太您忠厚善良,可千万别被她欺负了。”

“秋红,你也就在我这里牢骚几句,在厅堂和别人那里决计不要提二姨太半个不字,上上下下都是她的眼线。”

“知道了,太太。我还是那句话,咱自己去找接生婆,这样吧,我现在就去。不能让二姨太占了先。”秋红的话,秀兰考虑过了,有道理,“不过,秋红,你要多长心眼子,二姨太一定会派人盯梢你!”

“放心吧,太太。我注意点就是了,您在家好好地,等着俺回来。”

就在秋红换了一套男人服装,黑色的紧身服,绕过正门从后花园假山石出去后,秋红身后就跟着一个人。与此同时,阳光暖洋洋的耀着一切,大太太秀兰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从脚底攀升到大脑,肚子开始滋滋啦啦的疼。偏巧,二姨太摇着桃花扇走了进来,左右跟着丫鬟小青小月。“哎呀,姐姐,您这不是要生了吗?瞧瞧您吧,平素也不当我这个妹妹是家里人,这老爷不在,三妹妹郭敏又整天吃斋念佛,心思不在王府的治理上,我也就是个受累的命儿,姐姐,和我不要客气了,小青啊,你将大太太扶上床,“马浒,马浒你抓紧去城里找接生婆哈,越快越好!”接到命令的马浒朝二姨太使了个眼色,事实上二姨太早有准备。

三姨太郭敏的房子和二姨太只一壁之隔,那黑,三姨太出来倒尿壶,经过二姨太窗口前,屋里两个人的对话,让郭敏听得一清二楚。

“马浒,如此花大价钱在东城买个脑瘫的孩子,你确保不会被老爷发现?”

“二姨太,您就放心吧,这娃子出生的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和大太太今天生产基本吻合,而且,我彻底封住了那家人的嘴,不许他们外出去说。”

“嗯,不行。东城距离这儿只有五里路,一点走漏半点风声,你我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这样吧,你请好了接生婆后,远远地打发了他们,必要时做了他们。以免留下后患。”

二姨太的话还是让马浒吓了一哆嗦,那可是人命关天啊,马浒再丧心病狂也不会杀人呢。

二姨太看出了马浒的由于,柳叶眉一挑:“马浒,你别以为你不杀人佛祖就会放过你,你别忘了,三姨太是怎么变成终生不育的。”马浒一激灵,就想起三姨太进的王府后,深的王员外宠爱,大喜半个月后,三姨太就在全家人的饭口上又呕又吐,果果一看,这三姨太有喜了,一旦三姨太生了儿子,王府的十几家店铺万贯家资可就是三姨太和孩子得了。二姨太就差派马浒在一云游道士那里买来的花药,将三姨太弄成了一辈子不能做母亲了。当时,看着三姨太痛苦万状的样子,马浒心如刀绞。自那以后,王老爷对三姨太也很冷漠,郭敏终日吃斋念佛,足不出户。

当三姨太听清了,二姨太和马浒要在大太太生下的孩子身上做手脚时,一害怕踩翻了二姨太门口的痰盂,咣啷一声在如此夜晚显得分外清晰。“谁?马浒有人偷听?如果被听到,你我的计划都落空了!”

郭敏急中生智,学着猫叫了两声,事有凑巧,二姨太的宠物猫贝贝从外面拉屎回来,二姨太松了口气说:“乖宝宝,原来是你啊,吓了我一跳。马浒你去办吧,事成之后,我给你一笔银子,你携家眷告老还乡吧。”

“谢过二姨太,小的这就去办。”

温文尔雅的郭敏虽然整天手敲木鱼,不闻窗外事,但是,王府的变化,郭敏都看在了眼里,王老爷走后,二姨太将原先的家丁找借口全换掉了,就在马浒受差遣去东城做这些不可告人的够当时,郭敏也有了自己的计划。

接生婆就在当天,大太太要生产时,被马浒带到了王府。郭敏那几天晚上将通向大太太的房间的墙壁凿了个洞,所以,当二姨太要接生婆李代桃僵,郭敏看的清清楚楚。秋红的接生婆还没找回来,这边,大太太快生了,挡住了刚回府的王员外,这时候,天空雷雨大做,接生婆已经按照二太太的吩咐将那个有脑瘫的孩子放到已经昏迷的大太太的床上,把大太太生下的一个健康娃子放进随身背来的竹篓里。三姨太泪水都出来,这个歹毒的婆娘,孩子是无辜的,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最毒妇人心啊!

三姨太知道秋红是出去找接生婆了,还没回来。怎么办?这些年尽管自己装聋卖傻吃斋念佛,二姨太还是警惕她。看来秋红也危险啊!如今一出去半天了,怎么着也该回来了。郭敏刚在猜测,就看到王府管家四邪子行色匆匆赶了进来,中间看到王员外回来,急忙拜见了王员外,因为,大太太生下的是个男娃,还没看出端倪的王员外甚是欢喜,对管家四邪子去哪只是问了句,就进了产房,抱起孩子看了又看。窗外雷声隆隆,接生婆拿了二姨太给的银两,将换下来的孩子放在背篓里,上面盖上油毡纸。亦步亦趋的走进磅礴的大雨里。郭敏在雷雨的掩护下追了上去。

接生婆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这不是造孽吗?啊?这么小的娃子,人真是太狠毒了,不不不,我吴婆子接生二十年从来没干这缺德的事,我……老天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轰隆隆的雷声在接生婆的头顶呼啸,吴婆子的衣衫早就湿透了,雨水随着裤脚往下淌,快到热河边了,吴婆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蹲在河畔,掀开油毡纸,抱出襁褓中的娃子,”孩子啊孩子,不要怪我了,我一个快要死的人,倒真想替你去死呢,可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不得以而为之啊!”吴婆子找来了树枝编排了一个筏子,将孩子放进竹篓,再次盖上油毡纸,放在筏子上,轻轻一推,筏子就随着那湍急的河流奔向了河中央,吴婆子跪在泥泞的雨地上,朝着筏子远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中。

随后赶到的三姨太望了望湍急的河面,义无返顾的跳进了河里,幸亏三姨太学过游泳。三下两下追上了那个悠悠飘浮的筏子。一手托着筏子,一边游泳。终于游到岸,从背篓里抱起孩子,盖上油毡纸转身钻进了热河上游那片原始的莽莽苍苍的山林里。 此刻,四邪子在派人杀死了秋红,将秋红扔到了荒郊野岭后,回来禀报了二姨太,恰逢王员外喜得贵子,兴奋异常,想起三姨太,就让人去喊三姨太,却发现三姨太不在,一个家丁反应,雷雨中看到三姨太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出去的。二姨太一听,知道自己和马浒李代桃僵的事情肯定被三姨太掌握了,千钧一发之际,二姨太咬着银牙说:“马浒,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三姨太,那个贱女人,见到她时,咔嚓,结果了她,还有那个接生婆,都给我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马浒领命出去了。

王府这一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丫鬟们家丁们端菜端茶的,都一一进了大太太的房里,为了庆贺王家喜得贵子,王员外决定明天请来红崖城的戏班子,台柱子凤子来唱两天京剧。

王府左左右右都在喜庆中浸泡。二姨太没有接到马浒的消息也是不得安生,门里一趟门外一趟,如坐针毡。大太太苏醒过来后,因为疲倦尚未好好端详儿子,加上老爷回来,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雷雨后的辽南空气清新,秋天才刚来,很凉爽的样子。

夜黑,王府灯笼光晕闪闪烁烁,扶持王老爷歇息的二姨太,在账房等回了马浒,“怎么样?找到三姨太没?”

二姨太知道王员外现在有了儿子,对三姨太的失踪不怎么在意。沉浸在幸福中的王老爷,得知大太太生的是脑瘫将会是什么样子?可想而知,多少年来,王员外就一直盼望着有个续香火的。眼下,只要让老爷知道大太太生的是病态,大太太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问题是,三姨太一天没找到,二姨太和马浒就存在着巨大的危险和隐患。

“对不起,二姨太,我也尽力了,没有找到,方圆十几里都找遍了,踪影全无。”

“给我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这个孩子还在人间!三姨太一天不除,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好的,二姨太,我一定尽力!”

王府这一夜是灿烂和幸福的。没有因为少了两个人而变得冷清和紧张。这一夜睡在二姨太房里的王老爷甜甜的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的儿子,蹒跚学步笑嘻嘻的向自己扑来……

风声很紧,仿佛一条鞭子紧锣密鼓的抽打着一切。红崖城,王府内。王员外在大喜之后,终于发现了这个孩子的异样。是在那天晌午,王员外心血来潮,从各个商铺溜达了一圈,交代完手下要办的事务,就和管家四邪子坐着马车回到府上。这些天一直沉浸在大太太喜得贵子的气氛中,王府的上上下下,也跟着同庆。杀了一头猪,那些猪脚下水都做了汤菜,和着发面的馒头端出来给长工下人们吃,又请来了红崖戏院的台柱子,雪花唱了两晚上,就在大家被这浓浓的过年般的欢闹笼罩着时,首先是大太太在喂孩子奶时,看到了孩子那张小嘴不会包裹奶头,而且,眼神始终一个方向,就像遮着一层雾霾。眼珠子不会动弹。

大太太秀兰这一惊非同小可,断不敢声张,因为丫鬟秋红出去找接生婆至今不见踪影,询问二姨太,二姨太矢口否认说不知道。王勃尽管心存怀疑,可二姨太找人接生,孩子顺顺利利生下来了,他回来那天也是亲眼所见的。不会出什么纰漏吧?何况这年月兵荒马乱的大清王朝,死个把人不稀奇。也就没有追究。一项沉默寡言惯了的秀兰,也就不再问了,问也问不出结果。只要孩子和自己平平安安也就罢了。这个中午,当秀兰看出了孩子不正常的端倪后,秀兰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旦二姨太抓住了把柄,秀兰在王府休想有立锥之地了!转念一想,在整个生产的过程中,也没有意外出现,只是在快要生出宝宝时,自己昏厥过去了,难道,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二姨太做了手脚?从秋红的神秘失踪,到现在。秀兰不得不考虑这些都是二姨太所为。

王府十几处店铺,折合银两也能买下两个庄子!心胸狭窄的二姨太早就对秀兰虎视眈眈,如果不是王勃袒护着自己,说不定早被二姨太恨死了。回来这几天,秀兰又无法和王勃面对面的说清楚一些事,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秋红的突然失踪,嫂嫂的半途被支走,很多家丁被二姨太辞退等等,还有郭敏三姨太也不见了,这几个人平时都是不服二姨太的。二姨太曾经对她说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这些人服服帖帖听我的吩咐,我保准他们吃香的喝辣的。

老爷自打回府后,一直在二姨太那房,一来,自己刚生育不能合房,二来,二姨太掌管着王府的大小事宜,相当于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弄得王勃也习惯了她的安排摆布。第三,二姨太很会笼络男人。平常,二姨太和秀兰在花园散步,透露过女人之间的秘密。二姨太灰会吸纳大发,每一次和王勃到一起都十分的紧凑,就像处子。这也是王勃贪恋二姨太的原因。没有哪一个男人不喜欢下边紧巴巴的女子。想当年杨贵妃就是会这种吸纳大法,迷住了唐玄宗。秀兰不以为然,骨子里保守的秀兰不会主动讨男人的欢心。因此,王勃的心思大部分在二姨太那里。

内心忐忑不安的秀兰又不敢告诉老爷孩子的异常,但是,想着儿子急急回府上的王勃抱起儿子天赐,就到外面花园转转,二姨太觉得应该让老爷知道了,因为昨夜同房时,老爷亲口说了,等天赐大了,就把王家的大梁交给他了。秀兰怎么说也是王家的功臣,日后,你要好好和她相处,别闹出笑话。

二姨太心里那个别扭,看来的赶紧让老爷知道这是个残疾孩子!事也凑巧,这天中午,抱在花园里散步的王勃和二姨太一前一后谈论着花园里的木槿花开得真美,二姨太见时机成熟,就说了自己的顾虑:“哎哎哎!我说老爷啊,这天赐生了好几天了,怎么连一声哭都没有呢?你再看看,天赐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按照正常的孩子来说,那孩子的眼球是动弹的!”听了二姨太的话,王勃仔细的看了看,端详了许久,还真的是二姨太说的情况,心里就咯噔一下,“对啊!果果,我怎么也感到不对劲啊!想我王勃身体棒棒的,秀兰的地块也很肥沃呢,不应该出问题吧?!”

二姨太说:“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不行找郎中来瞅瞅,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这边的秀兰心里像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如果孩子真的有残疾,那可着了二姨太的心思,自己不被打入冷宫,也会被扫地出门!因为在月子里不能随便走动,伺候自己的又是二姨太派来的老妈子,叫六娘。这个六娘是二姨太的传话筒,秀兰这里有个风吹草动,二姨太都知道。秀兰烦极了。想让老爷调换,老爷不出面儿,几时来房间,都有二姨太跟着。

不大工夫,经常给王家上下看病的郎中魏佳艺来了,因为孩子时大太太所生,所以,在大太太那屋就诊,二姨太王员外都候在一边,等待结果。魏佳艺是远近有名的郎中,他摸了摸孩子的脉象,以及孩子的头颅等几处主要人体器官,皱着眉头,王员外说:“魏大夫,这孩子是否健康?”

秀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听郎中说:“对不起,王员外,我说了你们可都要撑住。”

王员外深呼吸了下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郎中捏了捏三羊胡子,嫂了炕上秀兰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小少爷患的是先天性的脑瘫!”郎中的一席话仿佛晴天霹雷,一下子将王勃击倒在地,接着,王勃哇的一声大吼:“苍天啊!我王勃前世做了什么孽啊!非让我断子绝孙不可吗?!呜呜呜……”

二姨太急忙搀扶起王勃:“老爷啊!休怪我说话不好听啊,我吧,虽然生不出金蛋蛋的男娃,可我不会生个残废,给王家丢人现眼吧?!"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你们是看错了,我的孩子绝对不是脑瘫!“秀兰发了疯似的跳下地抢过孩子,生怕他们把孩子扔到窗外。见此情景,郎中赶紧告退。 气急败坏的王员外,哆嗦着手指指着秀兰说:“你你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从此后你就住柴房吧!和下人吃一样的饭菜!来人啊!把这个没用的婆娘关到柴房里!”

四邪子说:“老爷啊,你可要三思啊?大太太也并非故意的,您老还是多想想大太太的好处吧?”

“呦呵,大管家,你还挺怜悯慈悲的?莫非这病孩子你也有份儿?!”

“二姨太你说话讲点良心好不好?不要信口雌黄,上天可都在看呢,你就不怕一个响雷把你劈死了?!”

“老爷啊,你听听,一个管家谁给的胆子这么骂你的二姨太?”

四邪子陪伴着王家的生意起起伏伏二十载,王员外自然知道,管家在王家立下的汗马功劳,就说:“二姨太,你给我少说一句,四邪子执行吧!没有商量余地。"

就在大太太秀兰被关进柴房那夜,狂风暴雨后,天上居然飘了雪,这可是百年来稀有罕见的现象。躲在浪儿山的郭敏抱着孩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越走越黑,越走越累。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说,如此黑黢黢的夜晚,一旦遭遇野兽的袭击,自己死不足惜,大太太的孩子要是没了,于心难安,毕竟大太太对自己不薄。身单力薄,还有天空突然的降雪,郭敏瑟缩着唯恐孩子冻坏了,就用自己的身体暖着孩子。很值得庆幸的是,孩子没哭,一旦哭声惊动了山林里的野兽,两个人都会落入它们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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