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女词人李清照,齐州章丘人(今山东章丘明水镇)。她仰慕陶渊明,佩服他蔑视权贵、回归田园的精神,渴望寻找一份心灵的净土,于是,取其文《归去来兮辞》,为书房题名为“归来堂”,又取文中的“审容膝之易安”之句,自号易安居士。清照的这个自号里,寄托了她的傲视情怀,即使身居陋室也觉得心安。可是,她的心真的能安定吗?
父亲李格非进士出身,在朝为官,学识渊博,是当时著名学者。他出自韩琦门下,曾以文章受知于苏轼,名列“苏门后四学士”之首。母亲也是名门闺秀,知书识礼。可以说,李清照一出生,就掉在蜜罐子里,她是在温暖幸福中,度过了十分快乐的童年。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李清照自小就受到了诗书礼乐的熏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再加上家中往来客人,多是文人政客、达官贵人,独特的政治氛围,使她视界开阔,气质高贵。所以,她小时候,就有了一定的审美能力和鉴赏能力。
独特的环境氛围,文学艺术的濡养,很自然地熏出一颗诗心来。清照用一颗敏感诗化的心,细细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寻觅着内心的美好和纯真。她写景抒情,品评他人,头头是道。她的才气也随着她的诗文,流传开来。她十余岁时就作了《如梦令》,轰动京师,“当时文士莫不击节”。
少女的情怀总是诗。她在诗中享受着自然之美,她流连于花间溪畔,沉醉忘了归路。同时,少年也是情窦初开之时,对异性有了敏感与好奇。她在诗中编织着自己的爱之梦。
18岁那一年,李清照嫁给了21岁的太学生赵明诚。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两人都出身于官宦之家,可谓门当户对。他们都喜诗词,爱文学,日日在一起调琴吟诗,猜书斗茶,乐不可支,更为重要的是两人有共同的志趣爱好——金石研究。特殊的家庭门第,才子佳人的相知相悦,他们的结合该是多么的幸福!
李清照和赵明诚就是一对恩爱的鸳鸯,灵魂合一,爱心相印。这在那个不能自由恋爱的封建时代,有这样美满的爱情,是多么的难得!
新婚时,清照就是那个含羞带娇、温婉多情的小女子,陶醉在幸福的甜蜜里。她的词《减字木兰花》记录了当时喜悦自矜的心情: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新婚是清照爱情幸福的起点。此后,她常和赵明诚在婚姻的小溪里如鱼戏水,恩爱相欢。曲径回廊,花前月下,斗室之内,卧榻之上,两人吟诗接续,调琴作画,研究金石,留下了多么难忘的生活画面!然而,明诚在外做官,清照闲居在家,两人聚少离多。
一次次,离歌声声,似乎有意在考验我们的女词人,为她提供创作的灵感。
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人何处,连天芳草,望断归来路。
从这些凝聚了清照才情和愁思的词句中,我们可以看出,她对赵明诚的眷恋是多么的深浓?无论是相守还是分离,她都是他心中永远的王后,他也是她心中永远的王子。
如果清照和明诚就这样一直相守到老,该多好。可是,天妒红颜,命运偏偏弄人。从个人角度看,李清照和赵明诚的婚姻无疑是幸福的,但他们的婚姻又受到政治和时局的影响。
李赵两家在政治的舞台上时浮时沉,而李清照也因赵明诚的失官和复官,与他时聚时散。
靖康二年(1127年),金人围攻汴京,掠走了徽钦二帝和后妃皇子等数千人,北宋灭亡。李清照在山东青州的爱巢被破坏,归来堂十余屋的书册什物被焚。李清照只携小部分文物共十五车随人群逃难,从此开始了她在南方的苦难生活。她和明诚的婚姻,也在战乱中经历着考验。
南渡第二年,赵明诚被任为京城建康的知府,就在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国耻又蒙家羞的事。一天深夜,城里发生叛乱,身为地方长官的赵明诚不是身先士卒指挥平乱,而是偷偷用绳子缒城逃走。叛乱被定之后,赵明诚被朝廷革职。李清照深为丈夫的临阵脱逃感到羞愧,虽然并无争吵,但往昔的鱼水之和已经一去不返,她从此冷淡疏远了赵明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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