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年间,奸臣误国,朝中忠良屡遭暗算。工部尚书范大人和兵部侍郎孙大人见此情景,就商议结成亲家,这样即使长辈有何不测,儿女们也好相互有个照应。范大人家有一儿一女,姐姐叫玉妹,弟弟叫金哥。孙大人家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名唤珠儿。于是决定将珠儿许配给金哥,双方互换信物,作为凭证。
还没来得及给儿女办婚事,祸事就来了。孙大人被派往前线御敌,生死不明。范大人又遭奸臣诬陷,皇上下令将其满门抄斩,只有玉妹和金哥逃了出来。
玉妹和金哥历尽艰辛,这天逃到湖州地界,怎知突降大雨,姐弟俩慌乱之中钻进一户人家的后花园避雨。这家主人刘老员外原来也在朝为官,因奸臣当道,就辞官还乡了。老员外出门办事遇雨,抄近路回来,由仆人刘安搀扶着进了花园,看见凉亭中避雨的玉妹和金哥不像农家子弟,便想问个明白,就命人把他们带进前厅细问。
玉妹看刘员外不像奸猾之人,便把身世说了出来。老员外闻听大惊:“原来你们是范大人的儿女呀!老夫当年与令尊同朝为官,今天遇上你们姐弟,也算有缘。如今你们无依无靠,若不嫌弃,就在这儿住下吧。”玉妹流着泪,拉弟弟一起给刘员外磕头:“老伯不弃,小女子愿为奴婢服侍老爷太太,只求老爷能让我弟弟读书。”老员外说:“哪里,哪里,我岂能把侄女当奴婢使唤?侄儿读书一事,我会妥善安排,你就放心吧。我家有一犬子,不如让金哥和他一起念书。”
玉妹和金哥在刘老员外家住了下来。玉妹很懂事,处处谨慎细心,从不摆小姐架子。刘老员外夫妇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便有意让玉妹和他们的儿子继祖成婚,这样,贪玩成性、不思进取的继祖就有了约束和规劝他的人。
玉妹寄人篱下,想到弟弟的前途,就答应了刘老员外夫妇。就这样,继祖和玉妹成了婚。继祖虽然不学无术,却是一表人才,待玉妹也不错,小夫妻恩恩爱爱,日子过得倒也甜蜜。
转过年来,刘老员外突然身患重病,眼看不行了,就把继祖、玉妹和金哥叫到床前,他对玉妹说:“知子莫如父。我早知继祖不成器,但苍天有眼,送你这个贤惠儿媳给我,今后你要多管束他,免得他惹是生非。”说完就咽了气。玉妹牢记公爹的话,时常规劝继祖,生怕自己辜负了公爹的临终嘱托。
数年后,金哥长大成人,学业已成,为防奸臣,改名刘华。他中举之后,又考中进士,任湖州知府。金哥少年得志,一家人都很高兴。
金哥勤政爱民,很得百姓拥戴。他打听到岳父孙大人战死沙场,孙府又被抄家,珠儿是凶多吉少。金哥思念珠儿,虽有许多名门闺秀想与他结亲,但都被他拒绝了。
这天,一个丫环击鼓鸣冤,状告湖州纨绔子弟张一梅诱奸毒杀了她家小姐。金哥亲自勘察现场,详细询问案情。这个丫环是临安人,名叫书签。七年前,她被卖到福建泉州,给一家姓卞的小姐当丫环。卞小姐心地善良,待书签亲如姐妹。这年清明节,主仆二人去郊外踏青,卞小姐丢失了罗帕,被一青年男子拾到,前来送还,二人一见钟情。后来卞小姐身怀有孕,那男子却音信全无。卞小姐父亲早亡,跟着母亲度日,其母知道女儿有了身孕,怕她哥嫂知道不肯轻饶,便叫女儿去找那个男子。那男子曾说过自己是湖州人,名叫张一梅,到泉州来访友,这才跟卞小姐相识。卞小姐由书签陪同到了湖州,找了很多天,竟在鸟市碰到了张一梅。张一梅说他已有妻室,便给卞小姐安排了一个住处,当晚一同住下了。次日一早,书签到卞小姐房中一看,只见卞小姐七窍流血死在床上,张一梅已不知去向。
金哥问完,对书签说:“难得你对主人一片忠心。如今小姐已死,你无依无靠,就暂时在府衙住下吧,所有花销都由本府供给。”书签叩头说:“谢大人,但愿小姐沉冤早日昭雪。”
金哥差人四处查询凶犯踪迹,从房主那儿得知,昨日黄昏时,有一外地人付一两银子,只说租用一月房屋。房主因那小屋处地偏僻,闲置无用,乐得白赚银两,钥匙一交,也没细问。房主所讲的那租房之人,无论年龄和相貌,均与书签所说的张一梅相差甚远。金哥又差人去鸟市查访,偌大鸟市却无一人知情。再问书签,她也说不出什么人可以作证。
这天,金哥带上随从去驿馆,想从书签那里再问出点线索。书签正捧着一个物件呆呆地出神,见有人进来,急忙藏起来。金哥不觉生疑,问:“你方才藏的何物?能让我看看吗?”书签只好拿出来,双手献上。金哥双眉一挑:“你这东西从哪里来的?”书签说:“祖上传的。”金哥说:“这小玩意挺好,我以千金买下如何?”书签直摇头。金哥又说:“这小玩意儿,白银十两已是高价,为什么千金还不卖?”书签说:“不瞒老爷,这是小女夫家下聘之物,如今夫婿无处可寻,今生只能以此物相伴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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