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边同时出现“五座岳阳楼”

石榴果63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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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楼,可是鼎鼎大名。自古就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的说法。它与湖北武昌的黄鹤楼、江西南昌的滕王阁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尤其是北宋庆历五年(1045 年),滕子京重修岳阳楼,请范仲淹作了一篇《岳阳楼记》,不知是文以人贵,还是楼以人贵,“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句子,居然穿越千年云烟,深深地铭刻在历史的天空中。岳阳楼,也身价百倍,承载起更多“修身、治国、平天下”的人文道义。说岳阳楼是名楼之首,一点也不过分。湖南,乃至岳阳,漫说八百里洞庭、浩淼的长江,有一座岳阳楼立在那里,便足以傲视天下。

洞庭湖边,金碧辉煌的岳阳楼

翻翻岳阳楼的家谱,的确有年头儿了,早在东汉末期,东吴重臣鲁肃就开始在洞庭湖边训练水军,修造检阅楼。两晋南北朝时,岳阳楼改称“巴陵城楼”,捱到唐代,又更名为“南楼”。北宋时期,才有了“岳阳楼”这个正式称谓。

如今,岳阳楼依旧矗立在洞庭湖边,游人登楼远眺,一定记得范仲淹,一定会想起《岳阳楼记》。殊不知,此楼非彼楼,范仲淹先生写文章吹捧的那座岳阳楼,其实早就面目全非了。现在的一砖一瓦、一梁一柱,都是有尺寸的,1984年,岳阳人严格按照“修旧如旧”的圭臬,根据清光绪六年的形制,重新“复制”。那么,光绪年间的岳阳楼就是原汁原味的吗?当然不是!现在,人们眼前这座美仑美奂的古建筑,仍属于“萧规曹随”,顺着历史长河上溯,至少曾经出现过五座辈分不同的“岳阳楼”。

且不说鲁肃那会儿的阅兵楼,也不说两晋、南北朝时期的“巴陵城楼”。风云漫卷,踪迹杳然,谁还有本事复原毫无根据的前朝旧事哩?有确切记载的,尚可透过文字粗略的描述,还原当年的岳阳楼。

唐开元三年,也就是716年,中书令张说出任岳州刺史,常与才士登岳阳楼。他是一位既能作官,又能作诗的人物,自己歌咏岳阳楼的作品,自然可以堂而皇之地陈列在岳阳楼四壁上。张说曾亲自编辑《岳阳集》,还在岳阳楼的北面,百十步的地方,修了一座“燕公楼”。可见,此公对岳阳楼的偏爱。

宋代就崩提了,那位谪守巴陵郡的倒霉蛋儿——滕子京,靠上了范仲淹这棵大树。范先生一篇文章,居然成就了滕大人的千秋万岁名。“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长江万古流。”滕子京很幸运,他重修了岳阳楼,也跟这座江南名胜死死地绑在了一起。当然,唐宋两代的建筑样式都不一样,你有你的风格,我有我的滋味。到了元明清三朝,也是如此。

元朝至元年间,大约在1264年至1294年,岳州的最高行政长官李应春重修岳阳楼。明成化七年,也就是1471年冬天,岳州知府吴节耗时一年,再次重修。此后的岳州知府梅淳,还搜集整理了《岳阳记胜汇编》。明万历十三年,即1585年,《三才图绘》里记载说:“岳阳楼,其制三层,四面突轩,状如十字,面各二溜水。今制,架楼二层,高四丈五尺。”这个活图纸,已经把16世纪的岳阳楼展示给后世子孙了。

谁也无法保证铁打的江山,千秋万代;砖石木瓦的亭台楼阁,也绝非金刚不坏之身,它们总会撞上天灾人祸,总有土崩瓦解那一天。其实,岳阳楼已经死了好多次了,每次从原址站起来,都会脱胎换骨。清朝第一次重修,还是源于战火。明崇祯十一年(1639年),在熊熊烈火中纷然倒地,第二年,重修。可惜,好景不长,到了清顺治三年,也就是1646年秋天,南明和满人在岳州打开了“拉锯战”,最后倒霉的还是当地人。最令人痛心的是,岳阳楼又毁了。1650年,岳州知府李若星迫不及待地重修岳阳楼。干嘛那么着急呢?要知道,岳阳楼已经不是一座简单的老房子;而是储藏了中国文人士大夫太多的政治理想。谁也不想这座象征意义极强的千古名楼毁在自己手上,谁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更不愿在它身上担负骂名。

清廷曾多次修缮岳阳楼。最近的一次大手术,始于光绪六年,也就是1880年,当地官员张德容大兴土木,将岳阳楼原址内迁了六丈多。岳阳楼的艺术风貌和建筑特色基本固定下来了,这就是现在人们所看到的最年轻的岳阳楼:主楼高19.42米,进深14.54米,宽17.42米,上下三层,四柱环绕,飞檐、盔顶,楼中,四根珍奇的楠木金柱直贯楼顶。凡游览过岳阳楼景区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其中桶铸的“五大名楼”。洞庭风凉,明月千里,五座岳阳楼,终于穿越漫长的时空,袒露出自己的“前身后世”。它裹挟着缥缈的历史云烟,等待天下的有缘人,细细地观瞻,柔柔地揣摩,深深地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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