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夫差打败了齐国,回到吴国,文武百官都来给他朝贺,反正都是些个奉承他的话。唯独伍子胥站在旁边垂头丧气地一声不言语。夫差挺不高兴,他说: “老相国一向不让我去打齐国,如今上上下下都立了功。你呐,反倒没有份。”伍子胥冷笑一声,说:“哼!把齐国打败了,不过得了点小便宜;越国来灭吴国,那才是个大灾祸!大王别为了贪小便宜吃大亏才是啊。”夫差恨不得当时把他轰出去,可是他是先王手下的大臣,立过大功,只好耐着性子不理他就完了。
过了些日子,越王勾践亲自来给吴王朝贺。吴王夫差就对大臣们说:“上回征伐齐国,有功的都得了赏。越王也派了三千人马,说起来也有功劳。再说他真心实意地顺服我们已经好几年了,我打算再封他一点土地,你们认为怎么样?”大伙儿都说:“大王赏赐有功的臣下,非常贤明!”伍子胥趴在地下,气鼓鼓地说: “大王怎么竟爱听这些个奉承的话呐?您不想灭越国,越国可准会来灭咱们的!”夫差动了气。大伙儿都劝伍子胥别说了,伍子胥哪儿肯听啊!他还一死儿引经据典,什么关龙逄啊,比干哪,足这么一唠叨,伯嚭听得不耐烦了,就说:“你要是真正忠心为国,就不该把自个儿的儿子托咐给鲍家啊!”
原来夫差没打齐国之先,打发伍子胥去送国书。书里的意思是数落齐简公不该欺负鲁国。这本来是夫差成心叫齐简公杀伍子胥的意思。没想到齐国的大夫鲍息是伍子胥的老朋友。他在齐简公跟前给伍子胥说了好话,才把伍子胥放回来。伍子胥预料吴国终究得有一场大祸,就私下里把他儿子伍封送到鲍息家里,托咐鲍息给照管着,还改了名字叫王孙封。有人把这件事在伯嚭跟前泄了底。伯嚭就说伍子胥有了外心,这回才敢当面顶他。夫差一听,更是火上浇油,就对伍子胥说:“我看在先王的面上,不能太为难你。可是你自己得要明白,往后别再见我的面了。”
当天晚上,夫差闷闷不乐地回到宫里,同西施和郑旦说起伍子胥的事。郑旦唉声叹气,西施揉着胸脯,瞪了郑旦一眼,转脸跟夫差说:“怪不得他老拦着大王去打齐国呐,原来是给他自个儿留着退身,俗语说得好:‘用人别疑,疑人别用。’大王要是用他,就得听他的话。那就先把我这个越国人杀了,再去打越国,然后一心一意地去服事齐国。”说着,皱着眉头,捂着胸口,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夫差知道她素来有心疼的毛病,这病一发作,她就皱着眉头,俩手捂着胸口[文言叫“捧心”],他就赶紧安慰西施,说:“这是怎么说的,我哪儿能听他的呐?”西施跟着说:“大王要是不用他,那么还留着这种有了外心的人干么?像这种人连本国的人他都屠杀,楚平王的尸首他还用鞭子抽呐!难道他还能怕您吗?”夫差在西施的手心里就好像墙头上的草,随风倒,西施要他往哪边倒就往哪边倒。
夫差叫人给伍子胥送一把宝剑去,那把宝剑有个名字叫“属镂”[lou四声]。伍子胥拿着属镂叹息了半天,对手下的人说:“我死了之后,你们把我的眼睛挖出来,挂在东门口,我要瞪着眼睛瞧着越国的兵马进来!”说着,他就自尽了。那个送剑的人,把宝剑拿回来,把伍子胥临死说的话说了一遍。夫差叫人把伍子胥的尸首扔到江里去,气哼哼地说:“瞧你怎么样瞧着越国的兵马进来!”
夫差杀了伍子胥,拜伯嚭为相国,一心打算会合中原诸侯当个领袖。西施又故意劝他别为了儿女情长耽误了霸业。她的帮手郑旦可老是愁眉不展的,好像有说不出的苦处憋在心里似的。日子一长,西施瞧着有点儿不对劲儿。有一天趁夫差不在家里,西施就问郑旦:“你怎么一天到晚老那么愁眉不展的?”郑旦吞吞吐吐地说:“也没什么,我老觉着,大王待咱们不错,我有点不忍心害他。可是也忘不了咱们越国的仇……你说,有没有两全齐美的办法呐?”西施怕她真会跟吴王一条心,那可坏了。她叫郑旦死了这个两全齐美的念头,就说:“没有!我劝你只要别破坏我的事就成了!”郑旦急得直起誓发愿的,嗔[chen一声]着西施不体贴她的苦楚,抽抽搭塔地哭着说:“姐姐你放心,我虽说没有你那份刚强劲儿,可国仇跟私恩,多少我还能认得清!……”
后来,郑旦病了。越来越重,不到几个月工夫,她就死了。夫差非常伤心,把她埋在黄茅山,还特意给她立了一个祠堂。西施见夫差总是闷闷不乐,一边变着法儿地讨好他,一边老拿“大丈夫”、 “英雄好汉”、“中原霸主”这些话去激他,为是让吴国消耗实力,给越国进攻吴国造成有利条件。公元前483年,夫差就在橐泉[吴国的地名,在江苏巢县地界内;橐tuo二声]会见了鲁哀公,又在发阳[卫国的地名,在江苏省如皋县东边]会见了卫出公。接着就打算召集各国诸侯,准备跟晋国争夺中原诸侯的霸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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