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是个不畏权贵、刚直不阿、家喻户晓的好官,那出《铡美案》,好多人都会哼几句。但有一个案子,却让他愁上眉头,因为原告来者不善。
那时,朝中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太监,深得皇上信任。这老太监听说包公名声大噪,很是不爽,就想了个歪点子,想让包公出洋相,扫包公的威风,臊包公的脸皮子。
这天,这个老太监叫人捉住一只差不多跟猫一样大的老鼠,将它的尾巴切了,血淋淋地关在笼子里,亲自送到包公跟前道:“这只大老鼠,自以为本事比猫还大,横行霸道,欺东霸西,居然潜入皇宫,窜进我家,偷吃了金馔玉肴不说,还咬坏了当今皇上御赐给我的金袍玉带。请大人明察公审,看这只可恶的老鼠该当何罪?”
这不是故意来挑衅吗?包公愁上了眉头。
包公是个正派人,对这种割卵求荣的太监,打心眼里就讨厌。何况这批人,平时胡作非为、仗势欺人,他也早就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他们的老底,让太监们出丑。因此包公一听这老太监要告老鼠的话,就明白是咋回事——不过是城隍娘娘怀胎,心头有鬼罢了。包公一点也不推辞,欣然接下案子。
老太监心中大喜,他想,看包公你如何收场。
包公把惊堂木一拍,一声大吼:“王朝、马汉,速速前来,将罪犯带上公堂!”
这声势,像要审大案要案。随着一声吆喝,王朝、马汉早把那只装在笼子里的老鼠带上公堂。原告老太监是朝中有身份的人,因此特给他设了个座儿。
包公斜睨了一眼那老鼠,手上一用力,把惊堂木狠狠一拍,大声喝道:“大胆老鼠,仰仗谁的势力,竟擅入皇宫,又潜入民房,吸尽民脂民膏不说,还敢咬坏公公的金袍玉带,真是罪大恶极。现在原告在此,本官法纪森严,定严惩不贷!”
听着包公在那儿装腔作势,老太监怎么听也不是味儿,这不是指着冬瓜骂葫芦,月亮坝里谈秃子吗?好你个包拯,还真看不出你的胆呢。本公公可不是停妻娶妻的陈世美!
老太监还在想,突然又是一声惊堂木拍案,只见笼中老鼠受惊,抓腮挠腿,上蹿下跳。
包公字正腔圆,开始正儿八百地宣判:“被告老鼠,现原告举证在此,你咬坏公公玉带金袍一事,证据确凿,事实清楚。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辩解?”
老鼠会有什么话辩解?真是天下奇闻。
“被告老鼠,既然你不辩解,本官现在宣判——”
老太监在一旁好笑,包龙图呵包龙图,你装怪也装得太认真了罢,看你如何下台!
包公宣判道:“尔这鼠辈所为,已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不把你处以极刑——五马分尸不能泄恨。姑且看在公公面上,判处你阉刑,割断你的情根,叫你来世成为五官不齐、六根不全不人畜不畜的混帐东西。王朝、马汉,大刑侍候,将罪犯带下去实施阉刑!”
宣判完,包公走下台,对老太监深深一揖,然后道:“请问公公千岁,本官判得公正与否?量刑是否妥当?如有不妥,万请公公指正一二。”
老太监此时是猴子爬到黄莲树,讨到的是苦果子。他只好打肿脸充胖子,忙不迭点头道:“大人英明,判得公正!难怪天下人都说你是我大宋第一好官哟!”
包公双手一拱道:“多谢公公,下官敢不认真?要不是我投鼠忌器,看在公公的面子上,一刀把这恶大恶极的老鼠剐了,现在只好处个阉刑,真是便宜了它!”
老太监哪还敢说什么,忙喊备轿回去,包公却拦住他说:“公公勿忙走,待验过了刑再走不迟!”
老太监在那儿脸红一阵白一阵,周身像是十个猫儿在抓,额上滚下豆大的汗,半晌才悟过来道:“别,别啦,我还有事。”
说完比老鼠溜得还快。
包公哈哈哈的笑声,老太监听在耳朵里,比那只受刑的老鼠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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