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如斯人

石榴果16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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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第四十五卷载:陈留人刘昆在江陵当县令时,县里发生火灾,刘昆向烈火叩头,火便很快熄灭。后来,刘昆被提拔为弘农太守,当地的老虎都背着幼虎跑到黄河对面去了。光武帝刘秀听到这等奇事,把刘昆调到中央机关担任光禄勋。有一次,刘秀问刘昆:“你先前在江陵转变风向灭火,在弘农使老虎北渡黄河,推行的是什么德政,竟然产生这等效果?”刘昆说:“这纯属碰巧而已。”侍从们听了都笑起来,刘秀感叹道:“这才是有德的长者说的话啊!”下令将此事记录在史书上。

刘昆的实话实说,至今读来犹令人感慨。叩头灭火与老虎过河,尽管此事和“德政”并无必然联系,但在那个迷信思想大有市场的时代,只要你刘昆自己别承认“此事纯属碰巧”,谁敢说和“德政”无关?放在某些官员身上,如果有幸碰上这等美事,不添油加醋地大肆鼓吹才怪呢!而刘昆呢,面对千载难逢、得天独厚的事实,不抓住机遇好好宣传自己,总结一套有望在全国推行的“实施德政先进经验”,反而老老实实地说这不过是运气,并非己功,真是“傻”,“傻”得让某些官员打心眼里瞧不起。

坦诚如斯人,汉章帝时的司空第五伦也算一个。《资治通鉴》第四十七卷载:第五伦奉公尽节,以为官清白而著称。曾经有人问他:“您有私心吗?”第五伦说:“以前,有个人送了一匹千里马给我,我虽然没有收下,但每当朝廷要三公举荐人才时,我心里总是不能忘记此事。虽然最终并没有推荐那个人,但这难道可以说我没有私心吗?”

第五伦的“私心”之说,令人叹服,他和刘昆一样,心底之坦荡,堪称一代楷模。刘秀说的对,没有相当的德行,说不出这种话来!内心深处的想法,你不承认,谁敢说你?更何况,你并没有付诸行动以权谋私,这种一念间的“想法”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第五伦不怕有损自己的光辉形象,还是坦率地承认自己有过私心杂念,不简单,不容易!

滴水见阳光。刘昆和第五伦的实话实说,这种事迹在史书上虽然只是沧海一粟,却折射出了耀眼的光辉。实话实说,看似小事,在现实生活中却很不容易做到。尤其是涉及自己的前途、名誉时,说卖话更是需要莫大的勇气,需要一贯诚实的品性。对“公众人物”来说,“说实话”比普通百姓面临的“障碍”更多,所以,他们的“实话”更显得“珍贵”。刘昆和第五伦这两个同朝代的古人,都是公卿级的高级干部,没有为了塑造自己的“高大全”形象而说假话,结果被历史记住了,被后人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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