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早朝,大臣们发现乾隆皇帝正襟危坐,脸色很难看。还是和珅机灵,恭敬地问:“万岁爷是不是在等各位殿下?”按照规矩,每天上早朝,皇子们都必须参与旁听,以熟悉朝务。以前这些皇子天天准时,慢慢地不是这个迟到,就是那个晚来,今天居然一个也没有准时到达,实在太不像话了。
过了一会,皇子们陆陆续续来了,一个个没精打采的。乾隆大吼了一声:“你们都给我站直噜。”几个皇子都吓一跳,这才注意到父皇脸色不对。乾隆气呼呼地说:“瞧瞧你们,站没站相,立没立相,早朝迟到还不当回事。平时吃喝玩乐,昼夜无分。像你们这副样子,将来如何挑起社稷重担?”
乾隆看来是真生气了,霍地站起来说:“我已经做出决断,要给你们一次惩罚,逐你们出宫到民间去,过上一年苦日子。”皇子们一听,这才意识到后果严重。按照既往惯例,凡有皇亲国戚犯了规,皇帝会罚他们做苦力,当一当奴仆。只是都在宫内进行,今天却要把皇子们罚出宫去,足见乾隆狠心了。众皇子赶紧跪下求情。和珅说:“万岁爷对殿下们如此严格,确实英明。不过宫中这么大,实行惩戒完全够了,毋须将殿下们发配民间吧。”
乾隆先是态度坚决,在大臣们再三劝阻下,就点着头说:“好吧,既然众位大臣求情,发配民间就免了,但也不能留在宫内。我看就让他们到大臣家去,当奴为仆吧,一年内不准回宫。“有谁愿意接纳他们,请自认吧,每家只去一人。”话音刚落,大臣们纷纷向皇子们伸出手。你想啊,这批皇子里就有未来的皇帝,谁不想为未来铺路啊。结果这七八位皇子很快被争了去。那些没争上的,还很遗憾呢。
“好了,朕有言在先,此番皇子入臣家,身份是仆,务必穿奴衣干仆活,每天须手执扫帚,清扫主家内外。各位大臣切勿免除这种苦役。”
众位大臣赶紧称喏。皇子们也垂头丧气应诺。
乾隆宣布退朝。这下有一个人暗暗着急,就是和珅,他刚才听到乾隆下旨要让大臣们认皇子去家中为仆,他本想第一个站出来,没曾想其他大臣比他手快,纷纷抢夺,他没争上。等退了朝,他拦着那些大臣说:“诸位,你们哪家府上不方便,就说一声,让殿下去我家吧。”大臣们都忌惮和珅的权威,不过在这件事上不舍得拱手相让。和珅争了一番,谁也不肯通融。
且说六子永瑢被纪晓岚领走。到了纪府,纪晓岚施了一礼说:“六殿下,您到我这儿,不用受罪了,爱干啥就干啥吧。”永瑢担心地说:“你还是遵我皇阿玛旨意,给我奴衣穿吧,再给我一把扫帚,让我天天给你府上扫扫地。”纪晓岚哈哈大笑:“六殿下到了我这儿,还不忘假戏真做呀。你放心,只管好吃好喝好玩。”但永瑢坚持要按父皇所定的规矩办。
再说十五子永琰被左都御史刘墉领走。刘墉笑眯眯地说:“十五殿下,您能屈尊来我府,尽可安享尊贵,我府虽不很荣华,但也不会让殿下吃苦。”永琰认真地说:“刘大人啊,我皇阿玛有旨在先,让我到你这儿来当仆奴的,你还是照做吧。”“哈哈,万岁爷的旨意,咱已经遵了,就是把你认到家中来。余下的,就由咱自己做主了。”不过永琰再三要求刘墉拿把扫帚给他。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这天永瑢突然向纪晓岚提出,他想换上便服,上街走走。纪晓岚当然满口答应。
永瑢出府到了街头,就去了一家茶馆,找了一个僻静的小间。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了,正是弟弟永琰。原来他们早就约好的,一个月后要在这个茶馆里碰碰头。永琰问道:“阿哥,你在纪府过得怎样?”永瑢呵呵一笑说:“每天扫地呗。”永瑢又问永琰在刘府的情况。永琰苦笑笑:“你还不知道那个刘罗锅吗,就是不让我扫地,说天塌下来有他罗锅顶着。不过我还是坚持天天扫。”
两个人正聊着,忽听外面响起锣声。他们跑到窗边一望,一队亲兵在前开路,举着回避肃静的牌子,中间是一顶八抬大轿,沿街而行。兄弟俩跑到外面,挤在人堆里观看。轿子越来越近,忽然永琰发出一声叫唤:“这不是和珅的轿子吗?”这声喊和珅也听到了,心中大怒,撩开轿幔,正想喝问是哪个吃豹子胆的,睁眼一看,吓了一跳。永琰向永瑢一使眼神,两个人立即钻进了和珅的轿中。
和珅拱着手说:“微臣实在该死,竟不知两位殿下在此,如若知道,甘愿亲自抬轿来接两位。”又问:“两位殿下分别在纪刘两家,过得好吗?”“没说的,当奴为仆,日日扫地。”“哟,这怎么行啊。不如两位换个地方,都到我家去吧。我会好好款待殿下们的。”
永琰为难地说:“恐怕那纪晓岚和刘罗锅不放我们。”“这个何妨,由我出面,那俩老头不会不给面子的。”
和珅知道,纪晓岚和刘墉都恃才傲物,朝中只有他俩不屑于拍他马屁。不过毕竟他权大一级,不怕他们。当下和珅命轿子直接进他府中。
永瑢和永琰就在和府住下了。不过他们要求穿奴衣,天天扫地。开始和珅不依,说你们到我府上就是来享福,这扫地之事,哪轮到你们。最后永瑢哀求说:“和大人,你不是不知道我皇阿玛的脾气,他有言在先,要我们必须穿奴衣干仆活,天天给主家扫地。皇阿玛知道我们在这儿享清福,非雷霆震怒不可,到时倒霉的还是咱哥俩,万一被发配民间,那就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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