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古国车师,是一个充满了浪漫情调的地方。它位于天门山脚下,据守车师古道。
唐朝初期车师国(点击查看大图)
那曾经是一个关系到西域交通顺畅与否的国度,是一个因位置重要而屡遭战乱的国度,也是一个至今仍吸引着人们关注目光的国度。
交河城址寻车师
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
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这是唐朝一首有关交河故城的诗。诗人面对唐代交河城,回望西汉时的战火狼烟,看到黄昏到来时交河旁饮马的士兵还带着做饭和报警两用的行军锅(刁斗),仿佛又见细君公主冒着风沙走在与乌孙和亲的路上,琵琶声中尽是悲怆哀怨……从中,不难看到汉唐两代交河城的困顿局面。战争使交河城生出了些许凄凉的成分。
交河故城,当地人称“雅尔和图”,意为“崖儿城”。位于吐鲁番市西郊10公里的雅尔乃孜沟村的两河床之中。因为两条河水绕城在城南交汇,故名交河。《汉书•西域传》中说:“车师前国,王治交河,河水分流而下,故称交河。”这说明交河故城就是战国时期一个被称为车师的民族的“国都”。交河是车师前国国王的治地,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是车帅前国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的中心。西域最高军政机构——安西都护府最早就设在这里。
交河故城是车师人开建的,建筑年代距今约2000~2300年。故城由庙宇、官署、塔群、民居和作坊等建筑组成。这座古城几乎全是从天然生土中挖掘而成的,最高建筑物有三层楼那么高。由于干旱少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后依然保存着。
整个交河故城形同一只朝向东南行驶的大船,又像一片随风飘落的柳叶。城中有一面积5000平方米的大寺院,在它的东面和南面是居民区和官署区,西面和北面为小寺院和墓葬区。城中多数建筑是在原生土中掏土成墙、成室,街巷也都是这样挖出来的。城内有大大小小的寺院50多个,可见当时佛教极为盛行。已查出的古井有300多口,井深一般为40米。作为防御性的小城,所有建筑沿街都不开设门窗,只有绕进小巷,才能进入房屋。
交河故城是一个奇妙的、向下发展的城市。整座城市都是从高耸的生土台地表面向下挖出来的,最深的有现在的三层楼高。这种建筑方式被称为“减地留墙”,中国国内仅此一家,国际上也罕见其例。交河故城气势恢宏,凌峻险绝。它是迄今世界上最大、最古老且保存最完整的生土建筑城市。正因为此,自十九世纪以来,它的神秘传奇,吸引大批国内外探险家和考古学家纷至沓来此地探险寻宝和考古揭秘。
13世纪后期,交河城屡受战乱祸害,破坏严重,到明朝永乐年间时,交河故城已完全废弃。交河故城是中国最热的地方,最高气温达49℃;也是中国最干燥的地方之一,年降水量不足四十毫米,蒸发量却高达三千毫米。这里绝不是人类宜居之处,可正是这干燥、恶劣的环境,却让一座1300年前的古城保存了下来。
与所有古城不同的是,交河故城有三奇。一奇是它仅有两个城门:南门和东门。南门为主门,已有建筑已荡然不存,只剩一个巨大的豁口;东门,被河道长期下切阻断在悬崖上而名存实亡。二奇是交河故城三面临崖,天险自成,没有古城常有的城墙。三奇是城内屋宇殿阁,均是平地下挖而成,几乎不用木料。
南门是一条南北走向、长300多米的主干中轴大道。大道随自然地势从南至北仰升,把全城分割为三个区域:民居、寺院和贵族区。大道西侧的建筑墙矮室小,为密集的民居(间有小型寺庙);东面建筑高大,是贵族区和军队驻地;主干大道端头处是一庞大的佛教寺院,这就是著名的交河大寺院。
保存完好的交河大寺院,其主体建筑面积达5000多平方米。寺院佛殿中央方形塔柱上有28个佛龛,龛内佛塑虽多被盗,但仍残存一些佛像泥塑。大寺两厢是众多僧房,左前方是一座10米高的佛寺鼓楼。登上鼓楼高台,全城面貌尽收眼底。古城东南角,还有一处巨大的下沉式建筑,结构复杂,建筑工艺精细,通道门栅甚多,且与城内东西南北干道巧妙相通。
交河故城的建筑特点不仅是下挖院落掏洞为室,城内所有的街巷通道也没有窗户,民居庭院均由土墙包围,若干户形成一个坊曲,穿街走巷,再拐入坊曲,才能找到民居住户的院门。
这种建筑布局足以说明,交河故城在唐代曾经进行过一次有规划的重修改建,而唐代以前旧城痕迹则早已面目全非了。从城市布局来看,它一方面受到了中原传统城市建筑规制的影响,又独具地方特征。以街巷为骨架的交通网络、城门及其他建筑,在营建时,无不把军事防御作为其建筑时的指导思想,整座古城就是一个巨大的军事堡垒,反映出了历史上这一地区激烈的民族和社会矛盾。
在冷兵器时代,河水可以说是军事防守的天然屏障,扎在河心洲上的车师国,把自己牢牢地定位在防守的位置上。可惜,即使占据了有利地形,交河仍阻隔不住一次次的战火纷飞。
它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吐鲁番盆地的门户。通达焉耆的“银山道”、西去乌鲁木齐的“白水涧道”、北抵吉米萨尔地区的“金岭道”在此交汇,这是块人人要争夺的宝地。中原王朝与匈奴在城下多次交锋,公元前108年汉朝攻破车师,到公元前60年间,西汉就与匈奴“五争车师”,战争以西汉的胜利而结束。
公元450年,匈奴困车师国达八年之久,车师王弃城而走,从此,交河被并入了高昌,车师的名字从历史上消失了。
夹在两个大国之间的小国从来都是危险而悲哀的。身处汉朝与匈奴之间,是车师人最大的不幸,它不得不扮演着“反复小人”的可耻形象。仅在西汉,它就曾数度归汉又背汉。公元74年,窦固率兵进击车师,大破匈奴,车师国重新依附了东汉王朝。不料,第二年匈奴又以两万骑兵大举进攻车师,无奈的车师人再次背汉,反而与匈奴组成联军攻击汉军,致使汉军几乎全军覆没。第三年,东汉再派七千余人进击车师,在交河城的战斗中大败匈奴,车师又再次依附了汉朝。
三年之内的这三场大战,历史津津有味地记载着汉朝与匈奴的强弱对比、战争得失,鄙薄着车师人的朝秦暮楚,却一笔也没有提到真正火线上的车师人的呻吟。反倒是七百年后的唐朝诗人看到了交河人脸上纵横的泪水。
西汉五争,车师国离匈附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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