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初夏的一个清晨,老鸹沟出现了四男一女五个人影。他们沿着山间小道,气喘吁吁地直奔山脚下的一个破草棚。日本人投降后,此地被人民政权接管,但仍有零星残匪未能清除,时常冒出来祸害老百姓。为了安全起见,昨天这个以女组长王英花为首的清匪小组过来动员房主李老汉,请他暂时搬到大些的屯子里避一避,可脾气死倔的李老汉硬是不搬。今天一早,王英花又来做思想工作,谁知进门看见的却是老汉被掐死在土炕上……墙角旮旯里扔着许多玉米骨头,分明是刚脱过苞米粒。他们把屋子翻了个遍,却没找到半点吃的东西。
王英花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都怪我,心肠一软害死了老人。昨天要是硬给架走,他不至于被害呀!明摆着,这是土匪把吃的抢走,又杀人灭口。”
罪犯灭口,恰说明他是重要的人犯。这一带漏网的头号和二号罪犯就是妓院“张老婆店”的掌柜吴老梆子和“老林海”匪帮的“二当家”楚斜眼。王英花当机立断,不能让凶手们坚持到盛夏树叶子关门的季节,必须立即搜山,不能让罪犯把吃的带进山。
王英花带领部下,在树林中搜索到午后,果然在一块石板下发现了半袋苞米和半筐鸡蛋,这是匪徒被追急了藏下的。
王英花吩咐手下将东西带走,然后回到草棚,将李老汉就地埋葬了,说:“这里已经没有东西值得他们再来了,咱们得想一想下一步怎么对付他们。”
区里的小文书刘胜利接嘴道:“组长,咱们先回梨树沟好好部署吧!”“好。小刘说的有道理,咱们先回去找熟悉山上情况的老人们研究研究。”
回到梨树沟,天已经黑透了。王英花找来村里的老人,了解到老鸹沟附近有几个山洞,以前是土匪藏身的地方,于是命令道:“你们四个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这次上山估计得好几天呢!”
“组长,明天一早就有大行动,你现在去哪儿啊!”刘胜利见王英花抬脚往外走,问道。
“那你说,难道让我跟你们挤一个炕吗?”王英花这句话把四个小伙子的脸全说红了!
这时,一轮圆月升起,把山沟照得雪亮。王英花告别战友,去了村边的寡妇春燕家。
刘胜利他们几个脚臭味冲天,烟臭味呛鼻子,王英花怎么可能睡得着?今天钻树林子让露水把全身湿了个透,又奔走一下午,汗水和露水弄得浑身上下不自在。她想避开那四个小伙去洗个澡,不然明天出去行动又是几天回不来。
春燕不在家,王英花先到屋后的小溪里把衣服洗了,这样烘烤一番就可以在天亮前穿上了。然后,她进屋烧了半锅水,把春燕家那盛猪食的小破缸刷干净,放上热水,一只脚伸进去试了试温度。最后,她把手枪放在手边,跳入了临时对付着用的“澡盆”中……
再说那两个恶贯满盈的罪犯,白天眼睁睁看着王英花他们摸上了李老汉的门,躲进树林里挨到天黑,提心吊胆地再次下山,却看到自己藏的粮食全没了。再撑半个月,山上的树叶子就要关门了,解放军搜山的行动必然停止,那时就可以撑到秋天,说不定国军又杀了回来,荣华富贵也就随着回来了。这两个坏蛋一合计,还是得先抢些吃的,而且要去剿匪队最想不到的地方。
王英花这边,她正泡得好舒服啊。当时女孩十五六岁就要出嫁,可她今年22岁了,因未婚夫牺牲在抗日战场上,所以至今未婚。英花是个特别爱干净的女孩子,入山半个多月,夜里衣不解带,身上都生了虱子,可谁让她领导着四个男兵呢,身上再痒也不敢脱衣呀。眼下除了不会说话的月亮,谁也不知道她在干啥,这回可以放心大胆地享受了。
这一通神洗,王英花把半个月的灰尘全清洗了不说,恨不得把往后的灰尘再提前洗了去!她边洗边分析,白天缴获的粮食、鸡蛋那可是罪犯的命啊,楚斜眼枪法出众,是出了名的“楚绝炮”,他们居高临下,一定清楚我们只有五个人、两条枪,那他为什么不开火?没子弹了!想到这里,月挂西山,水也凉了,王英花见屋子里连个手巾都没有,就湿淋淋地进了屋,把灶火点着,打算把身上烤干了直接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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