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的黑奴制度

石榴果24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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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3年,即洪秀全定都金陵、、下令放奴婢禁娼妾(1853年)之后的第十年,美国大总统亚伯拉罕‘林肯()公布释奴令。其间,从1860年到1865年的六年中,美国的南北部发生了一场极激烈、残酷的解放黑奴()的战争。在连绵六七年、流血数百万,付出巨大代价之后,几千万的黑色人种被解放,从高压的、残酷的待遇下得到了身体的自由和生命的保障。

在著名的中世纪故事《天方夜谭》()中,我们时常看见有不识不知的黑奴在服侍着养尊处优的主人,在许多的“十字军”故事(’)中,我们也时常看到有无数的黑奴在为他的主人——武士荷刀执盾;在无数的诗歌、故事、神话中,无论是在西班牙、英国,还是土耳其,我们也不时看见有黑奴在劳动……这些无数关于黑奴的叙述,使我们脑海中不知不觉地形成了一个对黑奴整个生活的概念,同时也确定了黑奴制度是欧美、非洲历史上专有的一个制度。

然而,事实上并不如此固定,从许多不完全的零章断句的文献中,我们发现在中国,在林肯发布释奴令以前的1200年,在六世纪或更前的时候,中国已有黑奴制度的存在。

昆仑奴最早见于《隋书·陈棱传》:“初(陈)棱将南方诸国人从军,有昆仑人颇解其语,遣喻降之,琉球不听。”而《文献通考·四裔考》中“琉球”条所载与此相同。《隋书·四夷传·琉球》中载,大业三年(607年),“遣朱宽入海至琉球,明年复往,使陈棱击之”。既然陈棱击琉球是608年的事,那么,至少在这个时期就已经有昆仑人在中国服军役或为奴隶了。

昆仑山是一个岛名,位于东京湾中,近安南南部海岸。《南史》、《旧唐书·林邑国传》中皆云:“自林邑以南,皆拳发黑身,通号为昆仑。”昆仑另有军屯山、军突弄山、昆仑国、昆山诸异名,不少历史文献中皆有大同小异的相关记载,如:

“冷海半月,至昆仑国。”(《宋史·外国传·闰婆国》)

“其山节然于瀛海之间,与占城及东西竺鼎峙相望。山高而方根盘旷远海之名日昆仑。”(罗振玉影印本《星搓胜览》)

“古者昆仑山又名军屯山,山高而方根盘几百里,截然于瀛海中……下有昆仑洋,因是名也。”(元汪大渊《岛夷志略》)

除了山名叫昆仑,国名也叫昆仑,洋名也叫昆仑外,昆仑还是南洋诸国王的姓,大臣的官号,如:“隋时其国王姓古龙,诸国皆姓古咙,讯耆老言:古龙无姓氏,乃昆仑之讹”(《通典·扶南国》);“其大臣日郎索滥,次曰昆仑帝也。又次日昆仑和,次日昆仑帝索甘。其言昆仑古龙声相近,故或谓为古龙者”(《通典·槃槃国》)。

由于有昆仑洋、昆仑山、昆仑国,就推而远之,把属于这一带人的统称为昆仑人。

“昆仑”是黑人(即马来人种)的一个专有名词,专指一种拳发黑身的人种,后来在中国演变成一种黑色的人的形容词,如:“李太后初为宫人,在织坊中,长而黑,宫人谓之昆仑”(《晋书》);“慕容彦超称阎昆仑”(《五代史》);“当时闰里有生子或颜貌黑丑者,多云无陋,安知他日不,及墨昆仑耶”(《刘氏耳日记》)等。

文人学士有时也拿昆仑做描写对象或开一点于事无碍的玩笑,如:唐代狂生崔涯曾嘲讽一妓云:“蛊得苏方木,犹贪玳瑁皮;怀胎十个月,生下昆仑儿。”(《云溪友议》)唐顾况在《杜秀才画立走水牛歌》中曰:“昆仑儿,骑白象,时时锁着狮子项,奚奴跨马不搭鞍,立走水牛惊汉宫。”

可见,早在七八世纪时就已经有人拿昆仑奴来做题材写诗、做混名,拿昆仑儿来开玩笑,昆仑奴已经普遍地为中国人所知,或者说已经普遍地为中国的有产阶级所豢养了。

当时中国的昆仑奴,大多为小国贡方物使节的侍从,“目深体黑”,“蹈曲为乐”(《文献通考》)。而大食的昆仑奴则是由昆仑层期国掠卖来的。史载:“昆仑层期国西有海岛,多野人,身如黑漆蚪发,诱以食而擒之,卖与大食国为奴,获价至厚。托以管钥,谓其无亲属之恋也。”(宋赵汝适《诸藩志·海上亲国》)

昆仑奴的出产地除了昆仑层期国外,还有沙华公国、波斯国、苏吉丹、占城、佛啰安等地,获得的方法大多是掠夺,但也有因家贫而被父母出卖的。昆仑奴的价格通常是由二金至五金,不如意的可以杀死祭神,买者多是大食、阁婆、爪哇、三佛齐(旧港)以及各地的藩商。之所以来到中国,或由朝贡小国奉贡,如明张燮《东西洋考》中载,“洪武三年(1370年)王昔里八达刺遣使奉金等表贡方物及黑奴三百人”;或因商业关系由藩商或本国商人输入。

两广一带因为与南洋接壤,所以蓄养昆仑奴的人特别多。喜欢蓄养黑奴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无亲属之恋,可托管钥,更因为他们耐劳而且有特别的技能。

因为昆仑奴多来自水国,更习惯于水,所以“曾有亲戚为南海守,因访韶右而往省焉……赠海船昆仑奴名摩诃,善游水而勇捷……每遇水色可爱,则遗剑环于水,命摩诃取之,以为戏乐”(《太平广记·甘泽谣·陶岘传》)。唐刘恂《岭表录异》中载,宰相李德裕贬官潮州,经鳄鱼滩,因为舟船损坏,其平生宝玩、古书、图画一时落入水中,李德裕立马召集船上昆仑取之。

因为昆仑奴的容貌凶猛丑恶,习惯、言语、宗教不与中国人同的缘故,处于好奇心的激发,民间故事中的昆仑奴逐渐成为一个与朱家、郭解一流的人物,如《太平广记·裴金刑传奇》中记载:“唐大历(767-779)中有崔生者,为千牛。往视勋臣一品疾。一品命一衣红绡妓擎一瓯与生食,生郝不食。一品命红绡妓以匙进之。生去,一品命红绡妓送出,生既归,神迷意夺。时家中有昆仑奴磨勒负生入一品宅,迭红绡所,复负生与红绡出,红绡遂归于生。”

把一个浑浑噩噩的昆仑奴,侠化,神化成为一个勇敢聪明的武艺绝人、义侠,从这点上可以看出当时人的尚武观念与时代背景及昆仑奴的奴隶制度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续玄怪录·张老传》中载:“(一人)到天坛南,遇一昆仑奴,驾一黄牛耕田,问曰:‘此有张老家庄否?’昆仑奴扶拜曰:“大郎子何久不来!庄去此甚近,莱当前引……”这一段故事表明了在唐宋时代的奴隶制度中昆仑奴蓄养的普遍化。虽然这只是一个由闭着眼说鬼话的道士或无聊文人所造作的神话,但无论如何多少总含有一点时代所给予的真实性,为我们解释了当时昆仑奴的生活状况。

史载,唐末黄巢破广州时曾屠杀了12万外国人。大约这时期广州的昆仑奴因数额增进,其潜在的势力也跟着增进了,一旦高压过重,就生出一种伟大的、自然的反抗,如“广州刺史路元璇,渎货无厌,多所渔虐。一昆仑奴入后堂割其首去,群昆仑奴和之,遂陷广州”,而这也是现有记载中,昆仑奴唯一一次自动反抗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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