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国是无线电爱好者,大学毕业后鬼使神差地分到了市文化局,在文史档案室工作。
三八节,局里组织大家到当地歌乐山游玩,单位多是女同事,男的顺带也去了。保国不合群,很快落在了后头。正走着他抬头一看,前面有座“风雨亭”,这时,山里又起了雾,透过云雾保国看到了奇怪的现象: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在天空!正惊讶间,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保国只好跑进亭子躲雨。就在此刻,一个滚雷击中亭子,他顿时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盯着他:“说,派你来的任务是什么?”保国乐了,原来正碰上人家拍戏,自己抢镜头了。正想着,旁边的士兵一枪托砸得他两眼直冒金星。
“你们干吗打人?”保国怒吼道。
“打你咋了,我还毙了你呢!”军官气呼呼拔出手枪,一脚踹翻了保国。保国气不过正要还手,刚举拳头便愣住了:在歌乐山上可以俯视整个重庆市,而此时眼前的重庆却全部变了样:车水马龙的内环高速不见了,甚至市内最高建筑世贸中心大厦也没了踪影。放眼望去,除了密密麻麻的破旧木屋,便是满街步行的市民,这景象跟史书上的黑白照片一个样!
“这是哪,什么时候?”保国禁不住问道。“重庆,1938年,记住了,明年就是你的周年!”听罢那人的回答,张保国倒抽一口气——自己竟穿越到了70多年前的世界!虽说他也不信什么穿越,但自己确实是穿越了!尽管他拼命解释,但军官根本不听那么多,下令将保国拖出去毙了!
这时,一个戎装女子制止了军官。从对方交谈中张保国得知,军官叫陈浩天,是重庆地区安全防卫司令,女子是他女儿陈秀娟。“这人没准是共产党派来的。”陈秀娟掏出一张百元钞票,上面印有毛主席的头像,这是从保国钱包找到的。陈浩天一看也犯难了,当时正值国共合作,枪口一致对外,陈浩天也生怕杀错了人,便将保国押往指挥所。
到了山顶指挥所,保国发现里面的人忙碌个不停,这时一个谍报员背着电台在院里不时调整角度报告说,还没测到日军信号。保国瞅了眼电台,却扑哧一声笑了: “你这台老掉牙的C—3电台,波幅短,功率仅有30赫兹,靠它拦截电波几乎是做梦!你找台收音机来,保你们收到信号。”
尽管半信半疑,陈浩天还是命人找来收音机。保国轻车熟路地拆下里面的电子管,装进电台。保国不爱交往,下班就在家捣鼓无线电,再复杂的电路板他都玩过,何况这种老古董电子管。很快电台就弄好了,谍报员戴上耳机,刚拧动按钮,脸上便露出了惊喜神色:捕捉到了日本人的信号了!接着他在纸上记下了一组组的数字。
然而放下笔,谍报员却满脸茫然,失望地直摇头。“鬼子用的是二次加密密码!”尽管用尽现行的破译手段,在场所有的谍报员都没法破译出来。
一时间,现场静得难受。保国猛然记起,史料中记载,1938年春,当时日本人对重庆围攻时,负责密码工作的是一位叫龟本的日本专家。这人是个诗词爱好者,对俳句和中国诗词都有研究,尤好著名日本诗词作家松尾芭蕉的俳句合集,喜欢利用俳句和诗词的规律编密码。于是,保国让谍报人员用俳句破译试试。保国说。俳句是日本国一种5、7、5格律的诗词,按照日文48个字母顺序编译成数字当中:如果数字是35,那就是找俳句合集里第三首词,再查第5个字。对照着松尾芭蕉俳句合集,第一个谜底出来了,是首中国唐诗人柳宗元的《别舍弟宗一》:
零落残魂倍黯然,双垂别泪越江边。
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
桂岭瘴来云似墨,洞庭春尽水如天。
欲知此后相思梦,长在荆门郢树烟。
这不是首七律诗吗?可它代表啥意思呢?俳句是5、7、5固定格式,由此类推,那七律的固定格式又是什么呢?保国自言自语地说:“是平仄!”
果然,根据唐诗的平仄规律,第二个谜底也出来了:鬼子中有一支由特种部队组成的暗杀队伍,潜入重庆后山密林,目标直指黄山官邸。黄山官邸,那可是国民政府最高统领的住所呀。看着情报,陈浩天不敢再耽搁,命人盯住保国,匆忙报告去了。
二
当晚陈浩天面带喜色跑进来,正如情报所说,鬼子派出一支五十人的暗杀队伍,身抹雄黄潜入密林。幸好及时掌握了情报,这支队伍被消灭了,鬼子无一逃脱。
“张先生,谢谢八路军派你来帮了我们大忙,你真是间谍奇才呀。”陈浩天感激地说。
这一说保国苦笑不已,自己不是间谍,是不小心从另一个时代穿越来的。“好好,不是间谍,就当我说错了,是特工。”陈浩天嘀咕道,“八路就是要面子。”
打这起,陈浩天不再认定保国是日本人,但他的活动还是受到限制,不能离开歌乐山。
由于鬼子使用的电台比重庆先进,且使用了二次加密,虽然暗杀行动失败,但鬼子并未怀疑密码已泄露。
这天夜里在保国帮助下,谍报员又截获一条密码,日本气象专家预测重庆第二天会放晴,鬼子将在下午三点轰炸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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